她提点道:&ldo;早起你打听来了什么消息?&rdo;
小福子皱眉迟疑,&ldo;锦昭容言语间触怒了皇上,惹得皇上大怒,摔了碟筷……&rdo;
话一道出,他心里就有了一些猜想。
&ldo;想来月华宫那位一直好奇主子到底用了什么招数笼络到皇上,才让人殷殷切切地打听。她倒是敢用,下场如何?&rdo;良辰边将燕窝舀到青瓷碗中,边道。
小福子日日派人打探消息,对这位锦昭容也有所了解,知道她不是个莽撞之人,便有些奇怪,当真是因主子的误导才惹了皇上动怒?但除此之外,她伺候皇上多年,一直能讨得皇上欢心,平白无故受了气,总该是有些缘故。
&ldo;主子那日……到底说了什么?&rdo;他好奇地问。
&ldo;原先我是不敢说出口的,皇上大抵不想让人真正揣摩到他真正的喜好,你们虽然得我信赖,但知道的越少总是越好。不过打曲怀仁没了之后,说这些也就不妨事了。&rdo;云露先道明了闭口不谈的由来,接着道,&ldo;宫里近来不是在传皇上爱吃甜食?皇上确实喜甜。&rdo;
&ldo;那……&rdo;
原是黑子带头,步步逼迫白子跟随其后,只攻不守,而后无意中,白子竟摆出两线皆只缺一子的局势,胜负立分。可知有时候不是进攻就能获胜,后宫里,不争即是争,就是这道理。
云露丢开棋子,笑和他道:&ldo;我和她道,皇上曾经嗤言,只有小孩子和贫穷之人才喜甜。因他们小时候买不起甜糖零嘴儿,长大了才格外惦念,改不了这恶习。&rdo;
她虽然不知道皇帝千真万确在民间待过,但这句话,对于喜好甜食的皇帝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讨喜。
假若皇上是宫廷里土生土长,那上位者的高傲,绝对不喜欢别人将他们放进他们看低的人群里,混为一谈。
又假若皇上自小在民间市井里长大,那这句话有些嘲讽贫民的意思在里头,皇上也会相当不悦。
&ldo;说不得,月华宫那位想与皇上来个心有灵犀,把这句话修修改改说出来,才惹恼了皇上。&rdo;她笑靥如花。
她当初只是疑心,并不肯定,便想诈一诈姜良人。
也亏得她们这样谨慎,姜良人若与锦昭容有接触,那自己一定能打探得出来。然而谢嫔一直不引人注目,所以她也没在对方身上花多大工夫。
经过这两天的事,锦昭容即便一惯小心,也必然会有些着急。最重要的是皇帝对她的态度,完全没有因她有孕而惊喜宠爱,反而连原先都不如。再加上她看出姜良人为人处事小心翼翼,又有爱出头的邓良人做掩护,从不刻意打探消息,即便有也是自然地顺着邓良人来说,不会引起注意。
因此才大意轻信了这一遭。
小福子脑海里快速运转着,把这些消化完了才担忧地问:&ldo;主子假传皇上的话,到底会有后患。&rdo;
&ldo;所以我当时才只告诉她一个人。&rdo;云露轻笑,&ldo;她倒以为是自己入了我的青眼。&rdo;
良辰递上碗勺,眼睛一眨,难得大胆地笑道:&ldo;她岂敢与主子对峙?就是敢,也没人信她。&rdo;
云露吃了口,燕窝里搁了红枣,味道鲜甜,口有余香,不觉一笑。
小福子恍然大悟。
&ldo;至于为什么让你去姜良人那里打探,是因着如果是去月华宫那边探听,让她发现必然知道我是刻意而为,便会放过带来假消息的姜良人。我不作为,依她的谨慎反而会疑心姜良人是否早已投靠了我。&rdo;
她笑容冷了些,&ldo;姜良人既然心有不轨,我岂能让她好过?&rdo;
小福子佩服,撸了袖子做出卖力干活的模样,&ldo;奴才一定认真打探,把姜良人的下场看得仔仔细细的,以供主子一乐。&rdo;
云露和良辰见他耍宝,俱是扑哧笑了。
没过几日,果然传来姜良人得了风寒症的事。但她只是众多低位妃嫔里的一个,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彼时云露正在外殿督菜,听见这事兀自琢磨了一回,问和乐道:&ldo;你说这风寒症还能不能好?&rdo;
&ldo;锦昭容此番大失圣心,亟待发泄,恐怕是不能好了。&rdo;和乐细思片刻,答道。
&ldo;若我想让她恢复呢?&rdo;
和乐微怔,&ldo;主子的意思是?&rdo;
&ldo;以彼之道,还施彼身。&rdo;云露明快笑了,亲自将葵花飞鱼大盘摆到桌上,又环视一遍周遭的布置,并不仔细说明。
若是良辰在此,少不得还要好奇问一问,但和乐只是眉眼低垂,躬腰退下。
她清楚主子的习惯一向如此,自己有所定夺就不会多说,只在需要用到她们的时候一一安排。当然,有疑问迟疑之处,也会毫不犹豫的和她们商量。
眼下这般,想来是计策已定。
又或者,早在姜良人出事之前她就有所谋划。自己只须在该知道的时候,为主子施展手段即刻。
皇帝晚间来到云岫阁,揉按着额头显得有些头疼,然而眼里神采熠熠,仿佛有什么期待的事即将发生。
云露替他解下大氅,见他这样,微微歪着头,好奇道:&ldo;皇上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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