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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第2页）

&ldo;蛇牙粉是有毒，但如果只是皮肤接触，不会有事。坏在沾上它后不自知，与食物和水混食下去，或揉进眼中，就成了毒液。&rdo;丁三拉住姬钥的衣袖仔细看了看，&ldo;似乎没沾上，不过小公子还是把这件袍子脱了吧，小心为妙。&rdo;

&ldo;未必要脱袍子。&rdo;采蘩却道，&ldo;我记得那丫头当时捡了银子的，也许怀恨在心才撒上粉。无端端的，她不会一开始就想害人吧。&rdo;

丁三闻言，再看过桌面，&ldo;小姐心思缜密，说得不错，桌上并无半点粉末，想来因为小姐厉害，敢跟她们顶撞，对方才起了歹意。&rdo;对采蘩敬佩一分。

&ldo;就算如此，也未免太狠毒了。&rdo;姬钥乍舌，&ldo;只是一盘梅花苏而已。&rdo;

&ldo;江湖上多有欺霸不讲理的人，我们四兄弟以前也这样，看不顺眼就宰。&rdo;丁三讪笑。

&ldo;丁三，你刚才说不好断定，不知你原本如何以为？&rdo;采蘩却留心他的疑虑。

&ldo;小姐不是江湖人，可能没听说过。江湖上使毒的门派真不少，但多数不成气候或很隐秘，其中有个天衣教一向神秘。据说它处在南海那边的深山中，教中的人被当地居民奉为最接近神的巫，很受尊崇。他们甚少在中原露面，却仍有一些天衣教所制的奇毒出现。天衣教中最出名的毒药多阴狠。不会立刻致死，让人上瘾依附其毒苟延残喘，慢慢耗干命力。以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天衣教的存在，但它这两年突然声名鹊起，不但天衣的毒频现，连天衣教的人也出来走动了。&rdo;丁三让伙计拿醋水洗地，又嘱咐烧掉用过的抹布。

&ldo;那么，出现在姬府的苏梦香就是天衣教的东西？&rdo;采蘩问道。

丁三点点头。&ldo;正是。天衣教出了能制各种奇毒之外，还有一样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教主是男人外，其它的似乎都是女人。&rdo;

采蘩顿时脱口而出，&ldo;这般古怪？那教主岂非妻妾成群？&rdo;

&ldo;听说妻只有一个，妾很多，不过也并非教中女子都是他的女人，多数在他妻妾们的手下罢。至于里头到底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妻妾众多，不应只有一个独子。我刚才以为那妇人是天衣教主其中一名妻妾，她却说那孩子是独子。所以多半认为错了。只是这蛇牙粉我在几年前见过一次，是一队南海商队的贩子悄卖的。说是天衣教之物。&rdo;丁三说到这儿眼皮一落，&ldo;也不知那几个究竟是什么来路，小小争执就下毒于人，比我兄弟犹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我们得很小心了。&rdo;

&ldo;我倒觉得说不定就是天衣教中人。那丫头本已经拾了银子的，美妇拽她过来赔不是，结果银子又在地上了。妇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便是默许。这么会下毒的女子，应该不只是普通人，而且如此心狠手辣。&rdo;采蘩又想到姬莲身边的毒婆子。还有如今的刘婆子，都是女的。姬莲的娘也下毒害了大夫人的孩子。这难道只是巧合？那么，珍珠呢？仿佛有一条线要串起来了。

&ldo;姐姐，你说我们府里有什么苏梦香，那是毒吗？在哪儿发现有的？&rdo;姬钥却抓住了这一点，表情不无担心。

采蘩看着他尚有些稚气的脸。是了，姬莲喂老夫人吃苏梦香的事，她还没告诉他。对她而言，她只是想不出用什么方法让老夫人别再吃姬莲的药，所以暂时按兵不动，心里也不着急。不过，如果姬钥知道，肯定会跟老夫人直说。丁三说过，苏梦香可作安睡的药引，会上瘾，但只有长期服用才会造成伤害。现在老夫人处于略有瘾感的阶段，就算相信姬钥的话，大夫也查不出异样来。如此，四房就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

嗯哼？小人？加在妖女狐狸精后面也不错！

于是，采蘩这么说道，&ldo;四房没有，但在老夫人喝的汤药里，还有澄明园待客的茶水里，所以只要你去你祖父母那儿的时候少馋嘴就行了。&rdo;

姬钥愣了愣，然后大叫一声，&ldo;什么？！祖母……祖母她……&rdo;

&ldo;二弟，别嚷嚷。&rdo;铺子里的伙计烧抹布去了，但采蘩仍谨慎。

姬钥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压低了声，&ldo;姐姐既然早知道，怎么现在才同我说？人命关天的事！&rdo;

&ldo;没那么关天。&rdo;丁三在一旁插嘴，&ldo;顶多一天不吃想得慌，还危害不到健康。&rdo;

&ldo;那……那也是毒药！我待会儿回去就跟祖母说，姐姐莫拦我。&rdo;尽管祖母在母亲的嫁妆铺子上有些糊涂，但姬钥仍在乎亲情。

&ldo;我不拦你。&rdo;她指望姬钥帮他三哥一把，将姬府闹翻过来。想到这里，她禁不住笑了。啧啧，她是&ldo;好人&rdo;，她明白的。

这时，门口进来了人，却不是丁二，而是冯斡，尤新，都海三人。

铺子的掌柜从里屋揭开帘子踏出脚，被采蘩斜来的一眼吓缩了回去。采蘩说别惊动大掌事们，但冯大却已通告所有铺子的掌柜，只要大小姐出现就要即刻报他们知道。他左右为难，最后&ldo;告密&rdo;了。

&ldo;大小姐，别来无恙啊。&rdo;尤新当初为难采蘩不少，如今也不怎么客气，&ldo;见你一面真不容易，你打算把你义母的嫁妆拱手相送，就能专心当大匠了？可别说我为难你，我帮你算过一笔账，造纸造到你头发白，都不如咱一座矿山值钱。芝麻和西瓜，你也挑上一挑，行不行？&rdo;

&ldo;尤老哥，大小姐的造纸本事已获皇上肯定，这是荣耀，别把它往钱上说，俗。&rdo;都海在三人中最年轻，说话滑溜得跟泥鳅一样，那头说完，又对采蘩这头说，&ldo;大小姐，要不咱弄个纸铺子，有你坐镇，大钱赚不到，小钱还是来不断的，可打发悠闲日子。&rdo;

姬钥听着头皮发麻。说老实话，以前觉得板着脸的冯斡最不好亲近，现在再看，比起说话不留情面的尤新，还有琢磨不透的都海，冯斡那张脸简直太亲切了。两人就这样干顶姐姐没出息，他偷眼看她，却见桃花面笑眼梢飞，根本不生气。

冯斡也看在眼里，会心一笑。这姑娘出去一趟回来，沉着老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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