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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郑夫人马上站得笔直，走出门去。在屋里已经受了惊吓，到屋外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吸气了，脸色发青，眼珠子凸出。庭院里站满了人。挤在中间的一大群是郑宅的下人，而将他们围起来的，是一个个蒙面斗笠汉，人手双刀，看着杀气腾腾。为首的应该就是闯进她房里的那瘦个子，但他究竟要跟她商量什么事，还把家里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她禁不住打冷颤，以为大难临头命休矣。

&ldo;郑夫人请坐。&rdo;采蘩已经坐在廊亭桌旁，&ldo;你真得不用怕，我尽可能不伤你性命，只要你肯对我说实话。&rdo;

郑夫人战战兢兢坐下来，&ldo;什么……什么话？&rdo;

采蘩一拐院中，发现不少人对郑夫人衣冠不整的模样流露出轻蔑的目光。至于那团白肉，还好已经披上一件长衫，不然连她也想灭口了。

&ldo;郑老爷是不是你害死的？&rdo;她拉回视线，透过斗笠上的fèng看郑夫人的神色。

郑夫人的脸色由青褪白，当然否认，&ldo;简直血口喷人！我如何会杀自己的丈夫？&rdo;

两人一问一答都没有压低声音，庭院中大多数人们立时感到吃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吃惊却也有果然如此的神情。

&ldo;一般女子当然不会杀自己的丈夫，不过郑夫人就不一定了。郑老爷喜好不同常人，想来夫人受了不少苦。如今否极泰来，郑老爷尸骨未寒，你和你的小相公却关起门窗干柴烈火，可见日子真是过得太委屈了，你连一刻未亡人都不愿当啊。&rdo;采蘩十指交叠。青葱玉手美丽无比，指尖泛森森冷光。

郑夫人无论如何也不能认，&ldo;不错，他死了我是不难过。正如你所说，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他现在死了，这里就是我的家，我难道不能想怎样就怎样？有本事，你告官去，让官府来问我不守丧之罪。不过。你带这么多人闯进来意图盗劫，我怕你去了官府。自己先被问死罪。&rdo;能偷情的妇人，不会太懦弱。

采蘩叹口气，&ldo;夫人，我刚才说过，只要你说实话，我就不伤人的。莫非你看我不敢么？&rdo;

郑夫人双臂环抱自己，&ldo;你知道……我的兄长是谁吗？你们若敢动手。我死了，我兄长也会将你们找出来，与我陪葬。&rdo;不仅不太懦弱。还会要挟。

&ldo;是了，林大人有权有势。&rdo;采蘩好似沉吟，片刻后说道，&ldo;那我就再给夫人一个机会。&rdo;

她站到阶前，面对郑府的仆从，朗声道，&ldo;有亲眼见过郑夫人与鹫官通jian，或手里有他们通jian证物的，站到最前排来。&rdo;

郑夫人拍桌而起，怒声，&ldo;谁敢？！要是不怕死的话。&rdo;

几双本来要往前的脚，停在原地了。

&ldo;君子剑，怎么能让郑夫人上火呢？赶紧帮她凉一凉。&rdo;采蘩说完，央的剑就在郑夫人脖子上划了条道，立现血痕。

这下，郑夫人吓得跌坐回去，众仆也惊得倒抽冷气。

&ldo;我们没打算杀人，但你们若是不接受友善的劝告，那么血洗郑家庄也是可能的。&rdo;采蘩咬字又重又清晰，&ldo;我再说一遍，有谁亲眼看见过郑夫人和鹫官偷情，又有谁手上有证据的，站出来。我保证没人能伤害你们的性命，包括你们的夫人在内。&rdo;

这回，陆陆续续站出七八人来。

郑夫人恨得要咬碎了银牙，但她已经不敢动，只好看自己的情郎，却见他轻轻摇头。那是示意她忍耐。

采蘩时刻注意着两人，看在眼里而不动声色，只问那七八人，&ldo;谁有证物？&rdo;

一个婆子小声道，&ldo;我是专给主人们洗衣的，有一回从夫人的衣裳里掉出来一封信，我请人看过，正是她写给鹫官的情诗。&rdo;

&ldo;死婆――&rdo;郑夫人正要骂，衣袖断成两截。

采蘩一招手，&ldo;带她去取证物。&rdo;立刻有两名大汉护送婆子走了。

&ldo;我再问第二件事。&rdo;通jian自然不足以让郑夫人服软，采蘩还要继续搜集，&ldo;有谁知道杀害郑老爷的凶手是郑夫人？谁手上有证据？站出来。&rdo;

这一问比刚才一问难回应得多。通jian若加上弑夫，管郑夫人的兄长是多大的官，死罪难逃。因此，一时无人上前。

&ldo;夫人根本不曾杀人，哪来人证物证？即便你杀光我们，我们也不能昧了良心。&rdo;车夫突然开腔，&ldo;大伙儿别被他们吓到，这么大摇大摆闯进来，庄外一定有人看见，定会报官。横竖――都是死。&rdo;这五个字，意味深长。

&ldo;说给我听，我保平安。不说的话，等我们走了，那才真是活不成了。能做出杀人嫁祸这种事，我想多杀几个也一如反掌。听说你们都是签了终身契的，那就是生死听凭主人了。你们老爷不就害死了不少？&rdo;

&ldo;谁说才死！闭嘴的，我包你们无事。&rdo;车夫的身份原来不止这么简单，但他这么一说，无疑承认郑老爷是郑夫人害死的。

因此，采蘩下定了决心，说出三个字。

&ldo;杀了他！&rdo;

苏徊犹如一只翩然黄蝶，在众人不及眨眼时，降至车夫面前，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郑夫人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采蘩冷冷看她，&ldo;郑夫人如果再叫下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rdo;她以为车夫是重要人证，来之前没有动他的念头，但现在情势已变，此人是郑夫人的同谋合伙，众仆惧他颇深，所以杀了他，能动摇所有人的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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