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他就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拉进温暖的怀抱,在那瞬间产生的肌肉酸痛和麻痒是那麽美妙,让他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声呻吟。
接著他被凯文抱在怀里亲吻著,小声地表扬他的服从:&ldo;你做得很好,看,你也可以做到平静。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麽?&rdo;
他有点茫然,凯文耐心地等待著,不久後他才结结巴巴地道:&ldo;我、我不知道,刚才我好像消失了,好像不存在了……&rdo;
&ldo;那是因为你已经进入冥想状态,那些恼人的东西有再去打扰你吗?&rdo;
&ldo;没有,主人。我觉得脑袋里什麽也没想,我是说,和以前那种不同,我的意思……&rdo;
凯文在方镜锋的额上烙下一个充满安全感的吻,阻止了奴隶颠三倒四的自述,猛地过於深入并不是件好事,无论是做爱还是分析。
他敲敲把手,在看到奴隶毫无反应後,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於是方镜锋终於从奇妙的冥想世界中醒来,急急忙忙地跪伏在沙发前,把手搭上主人的大腿。
&ldo;这个体验让你认识到一个全新的世界,是吗?我的奴隶。&rdo;
方镜锋终於能平静地说出以前说不出口的词:&ldo;是的,主人。&rdo;
&ldo;很好,我的奴隶终於开始有个灵巧样了。&rdo;
方镜锋看见凯文的嘴角若有若无的苦笑。
&ldo;现在我们要来谈谈总是令你失控的原因,什麽原因,奴隶?&rdo;
&ldo;……主人,我不想谈它。&rdo;
凯文平静地直视著跪在眼前的他:&ldo;因为那会令你痛苦,是吗?&rdo;
&ldo;是的,主人。&rdo;他的头埋得更低。
&ldo;你宁愿让它夜夜令你无法入睡,也不愿意面对它?&rdo;
&ldo;是的,主人。&rdo;
&ldo;可是它在你脑中吵闹不休会让我无法休息,奴隶,你应该解决这点,虽然这并不是你的错。&rdo;
凯文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让方镜锋有种刺扎的痛感。绝望再度从心里淹了上来,一切都变糟了,从太阳的运转到他的心情。他举目四望,从模糊的泪眼中看见凯文关切的目光。
他憎恨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内心的软弱,他的主人却以强硬的手段闯进去,朝著那些寄生在他心脏上的魔鬼亮出明晃晃的剑,虽然还不能到达根源的深处,却有效地清洗了表面的创伤。
&ldo;我没办法解决,主人。&rdo;
方镜锋的脸几乎贴在凯文的大腿上,却被一双大手抬了起来,他强硬的主人不允许奴隶在脚下无助的哭泣。
凯文以强硬的口气道:&ldo;如果你解决不了,那就向你的主人求助。记住,这不是你的权利,这是你的义务,你的身体和灵魂都是属於我,而你有义务保持它们的完好。现在,你有什麽要对我说的?&rdo;
从凯文的命令中得到勇气,这是方镜锋始料未及的。
他结结巴巴地吐露出梦境中的过去与追杀、疲惫的逃亡、无止境地向前奔跑。还有巴黎小屋中的阴沟臭味,晚饭後破旧房子里薄薄木板隔间传来的男女吵闹,以及母亲朝著他高举起来的手。
他害怕有一天他累了,就被卷入腥臭味的梦魇里,被吃进充满腐蚀液的胃里。
自从变成适格者,他再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过这麽多的话。他一直说啊说啊,喉咙像冒火般,痛苦却推著声音冒出他的嗓子。
整整一个小时後,暗哑的声音才消失在房间里,他疲惫地把头枕在凯文的腿上,凯文的手顺著他的黑发,让他觉得被安全地控制住。
他的主人在身边,把他留在怀里,给予命令和意义,这让他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放松起来。
&ldo;奴隶,你已开始接受我的命令,这对我们来说都有著重大意义,对吗?我的奴隶。抬起头来看著我回答。&rdo;
方镜锋把目光看向坐著的凯文,眼睛里含著雨後的彩虹,他努力露出真诚的微笑,却因为嘴角酸痛而显得有些滑稽:&ldo;是的,我的主人。&rdo;
凯文很高兴,他沈吟片刻说道:&ldo;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即使我不读你的内心,你也会诚实地面对我?&rdo;
这个想法让方镜锋瑟缩了一下,从憎恨别人偷听他的心声,到觉得失去一种保护,这种转变让他自己也惊讶。而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前面的话有多少&ldo;保留&rdo;,而且也清楚这种&ldo;保留&rdo;会有多麽激怒凯文。
与凯文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觉得很新奇,可是他不敢肯定,这种新奇一旦结束,他是不是还能继续下去。
确实,在凯文这里他能够暂时地放开内心,可是,他难道要依靠凯文一辈子?适格者的一辈子就是永远,直至太阳毁灭也不会结束。
&ldo;我不知道主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因为,你知道,有许多事我还不明白……&rdo;方镜锋用了一个模糊的回答,他不敢说清楚,而又不敢肯定凯文这会儿有没有偷听他的内心。
凯文把头後仰靠在沙发背上,垂下眼皮看著疲惫又精神的奴隶,用手抬起奴隶的下巴,像逗弄小猫般挠著:&ldo;比如说?&rdo;
方镜锋咽了口唾沫,凯文的大手在他下巴上来回蹭擦,有种说不出的性感,这代表著控制与力量,让他的心怦怦直跳:&ldo;比如,主人你明明可以采取更,呃,理智的方法来……关心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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