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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第1页）

昆仑君翻了个白眼，往四下张望了一眼，看起来很想找个什么东西把他那张神神叨叨的嘴给堵住。

&ldo;会有希望的。&rdo;最后，在他们临走的时候，神农看着满地的鬼族说，&ldo;如果连最荒芜的地方也能有生命，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rdo;

昆仑君扶着他走过不大平整的地面，听了这句话，回头看了看距离他们最近的两个鬼族，一个正抱着另一个的脑袋在啃，大荒山圣皱了皱眉，中肯地评价说：&ldo;行啦，老不死的，这算什么狗屁生命？我看你简直是老糊涂了，有空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和女娲交代这件事吧。&rdo;

昆仑君和神农氏离开了大不敬之地，沉默旁观的沈巍一拉赵云澜的手：&ldo;走。&rdo;

他们两个也跟了上去，沈巍这才说：&ldo;以你的聪明，未必听不出神农的想法，只是觉得太异想天开，所以并没有附和。&rdo;

赵云澜顿了顿，问：&ldo;所以……神农是想构造生死轮回，只要魂魄不灭，就可以六道投胎，把生变成死，把死变成生，这就是他说的&lso;站在生死之外&rso;的意思是不是？&rdo;

沈巍轻轻地笑了一声：&ldo;神农想利用幽冥，在真正的死亡边缘分开阴阳，立下生死轮回。&rdo;

&ldo;后来没成功，不然女娲不会以身殉了大封。&rdo;赵云澜说。

&ldo;你知道为什么吗？&rdo;沈巍站住，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没等赵云澜回答，他就自己接了下去，&ldo;因为鬼族没有魂魄。&rdo;

大煞无魂之人……

&ldo;我们只是混沌，只是戾气，无论等级高低，从出生到灭亡，就只有本能地吞噬、掠夺，渴求最新鲜的血肉。&rdo;沈巍第一次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竟然是有快感的，类似身上有伤口却偏偏去挤压、压，或者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自己的血肉的那种快感，&ldo;至于我，因为被你强升了神格，成了个非人非神非魔非鬼的怪物，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四不像。&rdo;

赵云澜说不出话来。

沈巍轻轻地笑了一下，从赵云澜点出知道自己在骗他开始，沈巍的心里就像是沉淀了一坨冰，当当正正地堵在那里，不上不下，让他浑身发冷，又郁结得不行，直到他说完这番话，竟然奇迹一般地感觉到了某种畅快来。

&ldo;根本没人说得清鬼族究竟是什么，也许我们就是混沌的一个变种，只是能跑会动的混沌而已。就是鬼面那句话其实说得也对，&lso;死亡&rso;本身因为一把火而沸腾，生出了我们这些非生非死的&lso;活物&rso;，其实也挺阴差阳错的。&rdo;沈巍的笑容淡下来，转过脸看着赵云澜，声音放得近乎柔和，&ldo;可你偏偏不知死活地要招惹我，你知道你招的是个什么东西吗？你知道这很危险吗？&rdo;

赵云澜从身后抱住他：&ldo;喂，你给我说重点，我不想听这些屁话。&rdo;

人体的温度顺着他的怀抱流传过来，那种温度就好像一个冻得胸口发麻的人咽下了第一口热粥，几乎让人颤栗。

沈巍沉默了一会，抬手握住他交握在自己胸前的双手，接着说：&ldo;不周山倒，天塌地陷，意外地中断了人、妖、巫的战争。天漏而落下连绵的雨，那雨水冲刷过半空中的怨魂，落在地上，寸草不生，而地下是亿万鬼卒从深渊里爬上来……这些在大神木里你都应该看见了。我第一次见你，其实应该是在出生的地方，可是你站得太远了，一步也不肯靠近我，就好像我是什么污秽的东西。我的眼睛有没有完全睁开，只隐约看见了一个青衣的影子。&rdo;

沈巍闭了闭眼，下巴在赵云澜的手上轻轻地蹭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ldo;但是我出生的时候就比我的兄弟更凶狠，吞噬了更多的鬼族同族，那时已经有了听力，能隐约听懂你和神农的对话，所以我和他不一样，我从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满世界地找你，一路忍受着生灵血肉对我的诱惑，依然只吃那种地下爬出来的……我认为是和我自己一样恶心的鬼族。&rdo;

&ldo;我始终想问问你，什么才算生命。&rdo;沈巍感觉到赵云澜抱着他的手越来越紧，&ldo;后来我终于在邓林边上遇见了准备上蓬莱的你……没想到一见了你，我那些到了嘴边的话，最后竟然一句也没能问出来。&rdo;

&ldo;我上蓬莱干什么？&rdo;赵云澜哑声问。

&ldo;洪荒三大神山中，不周已倒，而昆仑是诸神禁地，凡人不能抵达，只有蓬莱能庇护地上的生灵，可是生灵太多，三族中最多只能登上两族，剩下的只能等女娲练好五彩石补上天，听天由命。&rdo;沈巍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ldo;我讨厌听天由命这个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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