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绍民尴尬道：&ldo;皇上，刘丞相是三朝元老，为人谨小慎微，虽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但他，也没有太大的失误，所以，臣以为……&rdo;

&ldo;是啊，他没有什么失误，也没有什么功绩，&rdo;皇帝神色淡然，&ldo;所有的成功都有他的份儿，所有的失误，他也跑不了。

他的个人品质无可挑剔，作为一个人，他很成功‐‐但，无功不过是平庸的另一种说法。

作为朝廷的柱石，他其实很失败！

&rdo;

皇帝语气加重，徐徐转过身，叹息道：&ldo;朕，不能把这样一个失败的丞相，留给太子啊……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朕保证连太阳都给他个新的！

&rdo;

&ldo;皇上，臣才疏学浅……&rdo;张绍民还想再辩。

&ldo;张绍民，你知道，朕还给你准备什么了吗？&rdo;皇帝面沉似水，一字一字道，&ldo;天牢。

&rdo;

一行四人行走在怀来城郊的小道上。

这四人看起来的搭配颇有些古怪，一个骑驴的富家子弟，一个牵着驴的小厮，一个算命先生，一个一身劲装的江湖侠士。

听闻李兆廷言说张绍民建了个忠心谱，天香半晌没想通：怎么这世她和冯素贞没做这事儿，却让张绍民做了。

身前闷头牵驴走着的冯素贞发出了一声轻呵：&ldo;张大人，还真是有意思。

&rdo;

天香啃了口甘蔗：&ldo;姓冯的，你知道些什么？&rdo;

冯素贞头也没回，只走慢了些，好让自己离着天香近了些：&ldo;公主，我觉得，张大人应该是知道皇上的用意的。

&rdo;

天香一顿，什么用意？

冯素贞将食指和拇指搭成环吹了下，又做出放在耳边倾听的模样，向着天香一眨眼。

天香被她那一眨眼眨得一呆，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这个用意啊……什么，张绍民现在就知道了吗？

她仔细翻起前世的记忆，仿佛在前世这段因接仙台而起的纷争里，张绍民什么都没做。

没建忠心谱，没上书，没谏言，没做任何事，只是静静地在一旁观望着。

他在默许皇帝的敛财之举。

想想张绍民的为政，圆滑而老练，颇有城府，他前世对国库的资财了如指掌，把库内的可调用的金银用到了极致，这才有了哥哥主政期间的盛世光景。

他比自己和冯素贞对政治和君心更为敏感，现在纵然晓得皇上的用意，也是正常的，可‐‐

&ldo;那他干嘛还建这样的忠心谱？&rdo;天香不解，&ldo;这样的忠心谱，不是和父皇消极对抗吗？&rdo;

冯素贞道：&ldo;公主，如果是李兄和刘兄做出这样的忠心谱，我或许会顺着你这想法去想，但，做这件事的人是张兄，我们又对皇上的心意有了些许了解，我不由得就多想了几分。

&rdo;

&ldo;前朝李自成攻破京城之前，以节俭著称的末帝崇祯也在向大臣们募捐钱款，只不过他筹款的目的不是建什么接仙台，而是为了筹集军饷。

他说，&lso;以三万两为上等&rso;，他还逼着自己的秉笔太监捐了一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