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生看看底下站着的护卫。

穿一身极不打眼的布衣，低着头，微微弯腰。

忽问：&ldo;老吴呢？&rdo;

这些个护卫穿得差不离，身量也都差不多，眉眼许是不同的，可没有生得格外突出的人，面上也无甚能叫人记住的地方，若生看来看去，只知老吴不在。

护卫道：&ldo;老吴几个都还未回来，只小的一个先来报信。

&rdo;

若生淡淡&ldo;嗯&rdo;了声，再问：&ldo;你看见的郑氏。

当时是什么模样？&rdo;

此刻窗外的天色也不过才刚刚亮透，他们先前在吴亮那时。

天只蒙蒙亮，屋子里的油灯又被打翻了。

光线想必是昏暗的。

然而护卫却像是看得再清楚不过一般，若生一问，他便想也不想地将话倒了出来：&ldo;郑氏就躺在地上，双脚冲着门，脑袋歪着……地上有两大滩的血，已经干了，应是断了手留下的。

&rdo;

&ldo;断手？&rdo;若生讶然，&ldo;郑氏的手被砍了？&rdo;

护卫似心有余悸：&ldo;那两只手，被搁在了桌子上……&rdo;

若生霎时明白过来，怪不得说只怕不可能是郑氏跟吴亮的两个儿子动的手，血都已经干了，郑氏自然是早就已经倒在那，吴亮的二子不过才进巷子没片刻，自然没有机会行凶。

如是想着，若生亦立即反应过来，暗暗说了句，糟。

扈秋娘听见便问：&ldo;怎么了？&rdo;

若生苦笑：&ldo;郑氏既不是她的儿子杀害的，那官府自然要另行捉凶。

&rdo;因着那几声尖叫，巷子里住着的人多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围去了吴亮家探看情况，所以郑氏的死，是断不可能敷衍过去的，加上按照护卫的描述，行凶之人手段残酷，又叫那么多人看见了，官府如果不拿出个好办法解决了这事，民心都得大乱。

&ldo;捉凶一事，为何遭了？&rdo;扈秋娘却一时还未回过神来。

若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ldo;吴亮的两个儿子是什么货色，遇到了这样的事，头一个被当成嫌犯的就是他们，俩人为了脱身肯定要寻个凶手出来，咱们不就是现成的？追债不成动手杀人，再合理不过。

&rdo;

扈秋娘闻言脸色一变。

望湖镇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等着找个&ldo;凶手&rdo;出来对上头好交代，他们若自己撞上门去，只怕到时跳河也洗不清。

她便压低了声音急切道：&ldo;奴婢吩咐人立即准备，启程离开望湖镇先。

&rdo;

&ldo;只怕走不了。

&rdo;若生想起了苏彧来，眉头一皱，&ldo;一面让人收拾着，一面先派人去打探打探消息，再让老吴几个回来。

&rdo;

扈秋娘听着她的话想了一遍，没发现纰漏不对，便赶忙应下，匆匆将几件事一齐吩咐了下去。

而这时，那出了命案的窄巷里，已是聚满了人，熙熙攘攘的，连进出都难。

可那些摆摊的小贩，还是得挑了东西出门去，做活的人家，也是收拾收拾就要往巷子外去。

一时间，巷子里一片喧闹。

又有人不时聚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