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林回头往院子的方向看去,那两个人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了,他却彷佛能看到他们脸上浅淡却相似的温柔和笑容。
慕容林对宁简的那一点的不满和偏见,似乎在这一瞬间就全都消失了。
次日,荆拾一大早便上路往景南找药去。
慕容林倒是一直留在了山庄里,没有再离开。
往後一月,依旧有人或明或暗地上门要找苏雁归,大多被慕容林打发了。宁简守在苏雁归的房间里,一些漏网之鱼也都被轻易地解决了。
苏雁归依旧事事坚持要自己尝试,宁简往往不肯纵容,苏雁归便一点点地退让,直到宁简点头为止。
开始数日慕容林还会偶尔在旁冷嘲热讽,到後来,似乎也渐渐习惯了宁简的存在,有时午後闲着无事,等苏雁归睡下了,他也会沏上一壶清茶,跟宁简坐在院子边上闲扯,宁简常常沈默,却也是个极好的听众。
等过了小寒,天便越发地冷了起来,苏雁归身上的毒无法排出,人本就异常虚弱,天气冷下去,他便整日病恹恹的,到屋外去的时间渐少,後来便有些撑不住了,昏睡的时间渐多,不时还会伴着高热。
宁简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是半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整日整日地不合眼。
慕容林派人快马到景南把荆拾请回来,荆拾未到,倒是有好几拨人先往山庄里送了药。
药灌下去,人倒是稍稍长了精神,只是挨到大寒前夜,苏雁归便又发起高热来,连着两日不退,意识也迷糊了。
大寒那天大雪漫天,山路艰难,慕容林一大早便下山去接荆拾,留下宁简一个人守着苏雁归。
房间里极安静,只有宁简因为紧张而显得急重的呼吸和苏雁归那时断时续的呻吟,窗外是风雪呼啸,宁简坐在那儿看着床上的人一脸cháo红,渐渐地就害怕了起来。
「宁……」
苏雁归突然很轻地叫了一声。
只是一个字,宁简却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张着惊惶的双眼望着他,好半晌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句梦呓。
苏雁归没有睁开眼,因为高热难受,微张着口喘息着,似乎有什麽要脱口而出,却又始终压抑着,没有再叫出声来。
宁简看着他,渐渐的,眼睛便有些干涩了,好半晌才伸出手去,轻轻地抚上了苏雁归的额。
触手依旧是一片cháo热,宁简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时苏雁归还小,熬过了大半年的拷问,终究因为身心煎熬而病倒,就像现在这样高热不退,意识模糊地靠在他怀里掉眼泪,断断续续地唤着「爹、爹」。
宁简合了合眼,再睁开时,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叫唤:「爹……」
那声音跟记忆中尘封的过往迅速重合,宁简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看着床上的人,满脸无措。
苏雁归叫过那一声後,便慢慢地蜷缩起身子,紧闭的双眼因为太用力,睫毛在轻微地颤动,身体也如同响应那颤抖一般,无法控制地哆嗦着。
宁简慌忙把被子捂紧了,将苏雁归团团围在中间,可那哆嗦始终没有停下来,反而是苏雁归在朦胧中开始微声叫着:「冷……」
宁简又捉过一床被子覆在他身上,用力压紧了,看着苏雁归依旧哆嗦的模样,急得眼眶都有点热了。
「小鬼……」
「宁简……」
就像回应他那一声仓皇的叫唤,苏雁归也叫了一声,如同压抑已久的委屈倾泻而出,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哽咽。
宁简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我冷……」床上的人无意识地叫着冷。
宁简默默地看着他,好半晌,终於垂下眼帘,缓慢地脱了鞋子,解了外衣,利索地爬了上床。
苏雁归的身体因为哆嗦而微微地发僵,宁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拉到身边,伸出手抱住了滚烫的躯体。
然而抱住的一刹那,又似有无数的异样冒了出来。
宁简躺在那儿,看着眼前人眉间的蹙起逐渐舒展,他眼中的茫然却越来越深了。
苏雁归小时候的那一场病,他一样衣不解带地在左右照顾,小鬼喊冷的时候,他也如此爬上床,把哆嗦不止的小孩搂入怀里紧紧抱住。小鬼因为生病而变得脆弱,落下来的眼泪沾在他身上时,那种温热的感觉,宁简在很久以後仍然记得十分清晰。
可是现在跟那时候不一样。
宁简收回手,疑惑地看了很久,才重新伸出去环抱住苏雁归,片刻之後,他又把手收了回来。
意识模糊的人却在这时伸出了手,从他腰畔伸过去,牢牢地搂住了他。
宁简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突然发现了差异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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