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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第六章太子谋帅印

仁寿宫死一般沉寂，刘安半男半女尖细的声音在内回荡：&ldo;圣驾回宫，尉迟贵人接驾呀。&rdo;

不见花枝招展的尉迟花出迎，也不见宫女跪倒接驾，仁寿宫似乎成为一座空城。杨坚心中纳闷，走时说好尉迟花盛妆候驾，这人去了何处呢？一定是她故意藏起来，要与朕开个玩笑。这个小妮子，倒会哄人。杨坚兴致勃勃奔进内宫。紧跟在后的刘安心中明白，但他不能说破，心想该有好戏看了。人啊！真是难以捉摸，杨坚认为最可靠的亲信，竟然也在欺骗他。

文帝像年轻人新婚久别一样，兴冲冲奔进寝宫，颇有些忘情地呼唤：&ldo;尉迟贵人何在？&rdo;但是他突然傻眼了，独孤皇后面对他正襟危坐，左右环立着太监宫女，这些人全都表情木然，犹如泥胎，无人应声，亦无人上前跪倒参拜。杨坚感到有些失言，赶紧改口：&ldo;啊，原来爱妃在此。&rdo;

&ldo;你的爱妃是尉迟花！&rdo;独孤后硬邦邦顶回一句。

杨坚已知事情败露，只好赔着笑脸寒暄：&ldo;爱妃进香这样快就回宫了。&rdo;

&ldo;你倒是盼我死在外边，永远不回来碍眼。&rdo;独孤后的话冷冰冰。

杨坚在太监、宫女面前有些挂不住，感到太失皇帝面子：&ldo;爱妃，你太过分了，须知我乃皇帝。&rdo;

&ldo;哼！&rdo;独孤后乎地站起来，&ldo;皇帝也有家，你娶小老婆，总该与我打个招呼吧。&rdo;

&ldo;这。&rdo;杨坚顿了一下，&ldo;爱妃降香归来，朕就要告知的。&rdo;

&ldo;那不是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了?&rdo;独孤后逼近杨坚，&ldo;万岁，你不是最反对先斩后奏吗？告诉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你的美梦也做到头了！&rdo;

不祥的预感掠过杨坚心头：&ldo;爱妃，你把尉迟花关在了何处？她年纪尚小，受不得惊吓，快带来见我。&rdo;

&ldo;晚了。&rdo;独孤后冷冰冰地说，&ldo;她自尽了。&rdo;

&ldo;什么！&rdo;杨坚犹如沉雷轰顶，&ldo;这不可能，朕方才离开时她还含笑相送，活得好好的，怎么会自杀？&rdo;

&ldo;天有不测风云嘛。&rdo;

&ldo;不对！你在骗我。一定把她打入了冷宫。&rdo;

&ldo;她哪有资格入冷宫?&rdo;独孤后怒目横眉，&ldo;你那心尖宝贝贵人，此时此刻大概已入狗腹多时矣。&rdo;

&ldo;你！&rdo;杨坚不觉举起了拳头。

&ldo;你想怎么样？&rdo;独孤后毫不示弱，几乎鼻尖碰上鼻尖。

对峙片刻，杨坚的拳头无力垂下。

&ldo;明白告诉你，只要有我在，就休想和别的女人鬼混。&rdo;独孤后意犹未尽，&ldo;见地伐讨好你，子妃送父，伦理何在？成何体统！我不会放过他！&rdo;

杨坚百感交集，真恨不能杀了独孤后。但刚与独孤后目光交遇，就懦弱地赶紧躲开，不敢与之对视。他实在无可奈何，狠狠一跺脚，调转身飞步出宫。

翻飞的马蹄把碧草、野花碾得粉碎，西域贡来的&ldo;草上飞&rdo;果然名不虚传，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如疾风掠过。杨坚漫无目的任马驰骋，他仍嫌马慢，还在加鞭，人和马都疯了。

杨坚是在发泄，不知马将把他带向何方。

刘安乘马追出长安东门，就失去了文帝的踪影。正伫马犹豫，望见高俊乘马进城，忙迎上问：&ldo;高大人可看见万岁？&rdo;

&ldo;不曾。&rdo;高俊甚为奇怪，&ldo;万岁何往？&rdo;

&ldo;咳，别说了。&rdo;刘安说罢事情原委，&ldo;高大人，万岁莫有什么闪失，我们一起去追寻吧。&rdo;

&ldo;万岁单人独骑，那还了得。&rdo;高俊掉转马头，扬鞭就追。

刘安紧紧跟在后面。

平坦的驿道，黄沙铺路，像金色的绸带直向潼关伸展。路上，士农工商穿梭来往，轿马人流不断。追出几十里哪有文帝踪影。高俊想了想，离开驿路，打马跃上田野。

直到下午，文帝仍未回宫，独孤后也有些慌了。宣召京城兵马司撒出人马寻找。皇帝负气出走失踪的消息，很快在王公大臣中传开，人们议论纷纷。

冉冉落日像脸盆大的红绣球，不情愿地亲吻了绿色的天际。高俊、刘安二人和坐下马都已气力耗尽。他们滴水未喝，粒米未进，已是疲惫不堪。粗略估算，业已离城百余里，文帝会跑出这样远吗？二人已经失望了。前面有一湾溪流，他们牵马过去饮水。刘安的坐骑在畅饮之后，发出了愉快的嘶鸣。

&ldo;呜！&rdo;远处有马叫声回应。

二人循声望去，马嘶声是从树林中传来。刘安精神一振：&ldo;高大人，快过去看看。&rdo;

当刘安、高俊来到柳林外，一匹白马奔腾而出。刘安一眼认出，这是文帝的御乘。刘安所乘与文帝坐骑均为御马，同槽喂养，牲畜也有灵性，所以才会相互呼应。

&ldo;糟了！&rdo;高俊感到事情不妙，&ldo;只见空马不见人，万岁莫是出了意外。&rdo;

&ldo;不会，有马必有人。&rdo;刘安催马奔进林内，也大吃一惊。那草地上躺着的人不就是文帝吗？他跳下马奔跑过去：&ldo;万岁！万岁！&rdo;

文帝一动不动，也不应声。

高俊也慌了，跪在文帝身边：&ldo;万岁，你这是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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