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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她觉得屈辱至极，可与此同时，心底却又在阵阵发寒。

一切都太凑巧了。

无论是事情发生的时机、还是郭媛摆出来的所谓人证与物证，抑或是结合前因后果去想，对方的指证都没有一点破绽。

除了拒不承认，陈漌根本无计可施。

&ldo;你说不是你拿的，可却有人亲眼看见你盗玉、摔玉，方才你不也听到了证人的话了吗?&rdo;郭媛一点也不急，看着陈漌的眼神锐利无匹，如同猎人注视猎物。

&ldo;那小丫头满口胡言，分明就是冤枉人!&rdo;陈漌大力地甩了一下衣袖，怒目看向跪在圆桌前的人。

那是个穿着宝蓝掐牙背心的小丫鬟，也就十多岁的样子，低头缩肩，看上去很是弱小。

方才就是她，一口咬定亲眼瞧见陈漌偷了玉，还说尾随她去了净房，眼瞅着她在净房里摔碎了玉珮。如果没有她的指证，郭媛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底气，当众就把事情给抖落了出来。

第002章丫鬟桃枝

郭媛顺着陈漌的视线扫了一眼那小丫鬟，抬了抬下巴：&ldo;你……你叫什么来着?&rdo;

那小丫鬟连忙小声地道：&ldo;回县主的话，婢子叫桃枝。&rdo;

郭媛&ldo;嗯&rdo;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道：&ldo;桃枝，这位陈大姑娘方才可能没听清你的话，来，把你看到的再给咱们说上一遍，也叫我听听前后可有什么出入。&rdo;说着她便弯了弯唇，好脾气地道：&ldo;兹事体大，谨慎些总是好的，也别叫人说我郭家冤枉了好人。&rdo;

&ldo;是，县主。&rdo;桃枝怯生生地抬起头，飞快地看了陈漌一眼，又赶忙垂下了脑袋，说道：&ldo;就……就在两刻不到前，婢子瞧见陈大姑娘……故意撞了县主一下，等县主走远了，她的手里就多了块东西，婢子瞧着像是块玉，然后她就抓着玉出去了……&rdo;

&ldo;你满口胡唚些什么!&rdo;陈漌怒不可遏，愤然道：&ldo;我几时拿过什么玉?再者说，我刚才就奇怪了，既然你亲眼瞧见我拿了玉，为什么当时你不叫破?那时候叫破不正是人脏俱获么?&rdo;

&ldo;啧啧，你急什么?&rdo;郭媛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嘴，挑起了两弯细细的眉毛：&ldo;好歹你也是做主子的，怎么跟个小丫头大呼小叫起来?你们国公府的姑娘都是这么着的?&rdo;

人群中传来了&ldo;吃吃&rdo;的笑声。

陈漌一向自诩才情、自负美貌，很有点目下无尘的意思，在贵女圈子里的人缘儿可不怎么样，想看她笑话的人自然不少。

陈漌僵直地挺着背，面孔白中泛青，浓重的屈辱感使得她几乎无地自容。

她用力咬住下唇，强迫自己抬头直视着郭媛，语声微颤：&ldo;我国公府姑娘的教养，不劳长公主府费心。香山县主再是有品级，也管不到旁人家里去。&rdo;

话说得很硬，也只有国公府的姑娘才敢这么跟县主叫板。

郭媛的眼睛里划过了一缕阴鸷，没接话，只看向脚下的桃枝，冷冷地道：&ldo;我没叫你闭嘴，你一个狗奴才也敢自说自话?还不快往下说!&rdo;

陈漌面色铁青，嘴角抿得死紧。

郭媛这话指桑骂槐，若是陈漌再开口，就成了对方口中的&ldo;狗奴才&rdo;了。

&ldo;是，县主，婢子马上就说。&rdo;桃枝的声音不大稳当，瞧着似乎很是害怕，喉头吞咽了一下，方才说道：&ldo;婢子虽是瞧见了陈大姑娘拿着玉，可婢子就是个下人，又怕瞧错了，就没敢声张。&rdo;

她的声音虽然打颤，可吐出来的每个字却都很清晰：&ldo;后来见陈大姑娘出了花厅，婢子到底有点不放心，就悄悄地跟在她后头，却见她是去了净房。说来也是怪得很，净房那时候是空的，守门的姐姐们也不知哪儿去了。婢子实在是太好奇了，就壮着胆子进去，把那帐幔拉开一条缝儿，可巧就瞧见陈大姑娘果真拿着块玉，因离着近，婢子看清了那玉的模样，就是桌上的这一块。&rdo;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圆桌，那上头正放着摔成两半儿的九环螭珮。

郭媛满意地&ldo;唔&rdo;了一声，示意桃枝继续往下说。

桃枝抬手擦擦额头，继续说道：&ldo;婢子瞧见，陈大姑娘把那玉狠狠砸在地下，一下子就砸成了两半儿，然后又不停地拿脚地踩，说什么&lso;我叫你写诗比我好，我叫你诗会夺鬼&rso;什么的。婢子一听就怕了，就赶忙跑了回来。&rdo;

&ldo;噗哧&rdo;一声，郭媛忽然笑了起来，颊边现出了两枚深深的梨窝，格外明媚动人。

她伸足在桃枝身上轻轻一踢，笑骂道：&ldo;你个蠢材，哪里是夺鬼，那是夺魁。&rdo;

&ldo;哦，对，对。&rdo;桃枝忙不迭点头，笑得一脸讨好：&ldo;县主真有学问。婢子不识字儿，学不来这些文绉绉的词儿。&rdo;

郭媛面现得色，端起案上茶盏，轻飘飘的眼风从盏上头掠向了陈谨，轻笑道：&ldo;陈大姑娘在上个月的诗会里输给了我，所以就摔了我的玉泄愤。啧啧，你这心眼儿可真够小的。&rdo;

花厅里先是一静，随后便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

就在半个月前的花朝节，兴济伯夫人办了场赛诗会，陈漌与郭媛皆去了，结果郭媛得了头名，陈漌以极微的差距惜败。

方才桃枝说得没这么细，众人倒也没想到此事，如今听小丫鬟亲口说出&ldo;诗会&rdo;，许多人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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