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鸿托船老大多加照看些桑湛,便跟着下了船,一路快走,几柱香的功夫就到了镇东。
&ldo;就是这了,&rdo;薛小大夫一撩帘子钻了进去,&ldo;爷爷,有贵客到。&rdo;
&ldo;贵客?&rdo;里头传来个精气十足的声音,&ldo;别什么人都当贵客,哪来的?&rdo;
李善鸿也跟着进了屋,走到薛老神医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ldo;薛爷爷好。&rdo;
&ldo;你是……&rdo;薛老神医精神抖擞,目光炬炬,上下打量了两遍李善鸿,沉思半晌,李善鸿也不催他,安静地站在一边等老爷子回想。
薛老神医瞄到李善鸿的颈侧,瞪大眼睛,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惊喜地叫起来:&ldo;鸿儿?!&rdo;
&ldo;嗳,&rdo;李善鸿笑着应下,&ldo;这么多年没见,难为您还认得出我。&rdo;
薛老神医眉梢都落了喜气,得意道:&ldo;你们家几个孩子都是我守着降生的,能认不出来吗?&rdo;
原来不止善宁,他和老大也都是得了薛爷爷的照应啊?
&ldo;你外祖父身体还好吧?这老东西都好些年没联系我了!&rdo;薛老神医兴致勃勃,拉着李善鸿坐下,越看越喜欢,小时候他就知道姜家的孩子长得好看,果然是越长越出众了。
李善鸿脸色微黯,低声回道:&ldo;外公前年就去了。&rdo;
薛老神医脸色大变,&ldo;怎么会!老姜身体硬朗的很!&rdo;
&ldo;近年来变故颇多,外公操劳过度,退下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rdo;李善鸿叹了口气,看薛老神医一脸悲痛不已,竟是要落下泪来,&ldo;我们这一辈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就剩下我和老姜两个,那会儿我们还打赌看哪个老不死的先输,没想到,没想到啊……&rdo;
&ldo;外公走的还算安详,您还多保重身体啊。&rdo;李善鸿压下悲伤,拍着老爷子的背安慰着。
&ldo;哎,生老病死,难免的……&rdo;薛老神医叹息道,接过薛小大夫递上的帕子拭了拭眼角,强打起精神问李善鸿,&ldo;此趟前来,可是家里有谁不舒慡了?&rdo;
&ldo;是我的一个朋友,他老父身体抱恙多年,如今已是风烛残年之际,还望薛爷爷能出手相救。&rdo;
&ldo;这个好说,环儿你收拾收拾,跟你鸿哥哥去一趟。&rdo;
&ldo;薛爷爷!&rdo;李善鸿拦下薛老神医的手,&ldo;我知道您只救死不救活,但他老父已近濒死,希望您能出面帮他一把。&rdo;
薛老神医复杂地看向他,为难地说:&ldo;以前的确是救死不救活,那都是为了堵那些权贵的嘴,现在不同了……&rdo;
&ldo;爷爷十年前就已经不再出诊了,要不我跟您去吧,我虽不精,寻常的病症还是能处理的。&rdo;薛环儿在一旁解释道,李善鸿摇摇头,&ldo;不好意思,此次事关紧要,我们赌不起的。&rdo;
赌不起的。
&ldo;您就当他也是义诊不行吗?&rdo;李善鸿哀求着,薛家一老一小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能从彼此眼中找到解决的办法。
&ldo;我定会尽毕生所学救治,这样也不行吗?&rdo;薛环儿先开了口,李善鸿不解,&ldo;为何薛爷爷要做到如此?&rdo;
薛老神医无奈道:&ldo;还不是你那皇祖母,她赵家娘子救不得,半死不活都能搅得天昏地暗,若是治好了,那姜家处境岂不是更难过了?&rdo;
医者父母心,若不是为了姜家,薛老神医也不至于狠着心这样做,李善鸿志气消沉,薛家老小也看的难受。
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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