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越走了之后,赵寻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福喜曾提醒过他,张玉正在给李越挑选合意之人。也对,李越今年已经满十七了,过了生辰便是十八了,该到了大婚的年纪。
若是李越要亲政,那大婚便更加是迫在眉睫。一个皇帝,成了家,有了子嗣,那亲政便显得顺理成章。
李越到了正厅,张玉已经等在那里了。
&ldo;陛下。&rdo;张玉见了李越先行了礼,而后道:&ldo;臣着人物色了一些身份合宜入宫的适龄女子,又从中选了些颜色出挑的,请陛下过目。&rdo;
张玉说着示意内侍搬了一摞画像进来,李越打眼一瞅,足足有近二十幅之多,于是随口道:&ldo;这才几日的功夫啊,就是一个个的见,也见不过来吧,竟然连画像都有了,张大人怕是上回入宫前就已经备好了吧?&rdo;
张玉尴尬的笑了笑,忙道:&ldo;为陛下分忧,臣时时不敢怠慢。&rdo;
李越到底不能为此生气,便摆了摆手道:&ldo;画像留下吧,让朕好好挑一挑。&rdo;
&ldo;陛下今日便可看一看,从中挑出几个合意的,过几日臣好安排她们入宫觐见。&rdo;张玉道。
李越闻言只得敷衍着上前去看那些画像,可画中女子落到他眼里,各个都长得差不多,他看来看去也没什么区别。
&ldo;朕觉得没什么合意之人。&rdo;李越道。
&ldo;陛下有所不知,这些女子落到画中难免失了几分美丽,若是见着真人,兴许陛下就有合意的了。&rdo;张玉道。
李越可不想见什么真人,敷衍道:&ldo;此事容后再议吧,把画像留下朕抽空仔细看看。&rdo;
&ldo;陛下,此事万不可再拖延了。&rdo;张玉言罢索性直接双膝跪地,冲着李越便开始磕头,一边磕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无非是说些陛下至今没有子嗣,宗正寺上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之言。
李越到底是自幼失怙,鲜有长辈过问他的事,张玉虽不是皇室之人,但好歹也是个两朝老臣,李越总不好叫他当堂磕头磕死了,于是只得勉强从画中指了两三个。
左右人来了也只是叫他看看,他若是不喜欢张玉总不能把他绑了送到哪个女人的被窝里吧?
张玉见李越松口,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李越心事重重的回到偏殿的时候,赵寻那画已经画完了,正立在案前打算题词。可不知是什么缘故,提着笔半晌却迟迟没有落下。
&ldo;怎么,没想好写什么?&rdo;李越问道。
赵寻抬眼看他,笑道:&ldo;要不陛下赐个字?&rdo;
李越闻言便笑着接过笔,略一思忖,在那红枫落叶图的留白处,写了一句&ldo;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rdo;【注1】
此句原是慨叹错过与蹉跎,但被李越这么一借,却生生抹去了原意的悲凉之感,反倒带着几分暧昧的情意。
两人幼年之时便相识,可惜阴差阳错被迫分离,不曾想如今十年已过,却能再次得以团聚。在李越的心里,既是遗憾当年的错过,却更欣喜如今的相聚。
赵寻看着你句话,心里也有些感慨。李越当即差人去取了自己的私印,在赵寻的画上盖了个戳,而后才露出了心满意足的表情。
&ldo;我让人去裱起来,挂在书房里。&rdo;李越道。
赵寻忙拦着他道:&ldo;改日我专门画一幅好的给你,这个先搁着吧。&rdo;
李越倒是觉得这幅就不错,但因着赵寻&ldo;专门画一幅&rdo;的承诺,他便没有执着,只待墨迹干了之后,让人卷起来收好。
&ldo;你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可是被张大人气着了?&rdo;赵寻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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