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他的傀儡童子领着他走过老路,来到大若台上。
金绿屏风前面,归尘主人依旧情濯出尘。他散发赤足,仅穿了牙色广袖单衣,手边还是原来那架琴。
他听见了常留瑟的脚步,便远远地问道:「步履沉重,身无金石之音,你现在可否算是落魄失意?」
常留瑟苦笑道:「何止落魄,何止失意,我现在只要对别人伸手,就是乞丐了。」
常留瑟点头落座,待傀儡童子奉了茶,归尘主人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坐。那山上的事,我已知八分,也正托了你们的『福』,季子桑与我这几日的传书,比以前几年的总和更多。」
听到季子桑的名号,常留瑟顿时无名火起,捏紧了手里的茶盏,咬牙切齿道:「我是一定要向季子桑报复的,他狠毒用心,竟然连无关之人都不肯放过,让人齿寒。」
归尘主人任头不语,十指一抹琴弦,流出的曲调竟异常愉悦。
他悠然道:「小季说他确实叫柳叶青投了药,不过那仅是备用手段。在他离开前,曾分别将药交给了和尚与道士二人。我倒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反正两人都没有拒绝。所以你又怎么知道,和尚道士不是心甘情愿地服了药,阴差阳错地成就了你的这段委屈!」
「这!」常留瑟目蹬口呆,再次惊怖于季子桑的百般手段。
想着想着,他突然后悔起来:这归尘人不正是季子桑的相好么,自己竟主动跑到他家里来,岂不是別样的羊入虎口?他于是向后斜了斜身子,显露出不安与戒备。
周围忽然的安静,暗示着气氛骤然紧张。
归尘主人也不知是何时起身的,他径自过来捏住了常留瑟的手腕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又何必要走?说起来,我们还有件事没有结算呢。」
他的力道不大,指腹轻轻搭在常留瑟腕上,却正好扣住脉门,形成最有力的威胁。
常留瑟摸不清他的底细,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他唯有故作恍然大悟地应承道:「怎么会忘呢,刺杀尸陀林主之事,小常既然允诺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
「只是没有了垂丝君的相助,正面硬取成功机会只在万一。」
归尘主人替他把话说完,「要不此事就此作罢?」
常留瑟知道他在说反话,连连摆手道:「小常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垂丝君之事一脱,那尸陀林主便与我没有恩怨。我若要再与他对付,就要先求个清楚明白。」
归尘主人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何也要取那尸陀林主的性命?」
常留瑟从容点头,又故作不在意道:「若是不方便,那就当小常没有问。」
「无妨。」归尘主人看穿了他这小小的伎俩,再度笑了一声道:「只是怕你听不明白。」
常留瑟好奇道:」原闻其详。」
归尘主人慢慢凑到他面前上字一句声道:「我是尸陀林主。」
这话着实说得稀奇古怪,然而更怪的是常留瑟居然异常镇定地点了点头,请他继续说下去。
归尘主人见他毫不意外,不由流露出几分赞许,进而解释道:「我是尸陀林主,十多年前护送密宗佛像东来之人。却并非是当今武林,拉帮结派的那人。」
常留瑟恍然应声道:「此事我也略知一二,密宗教义,尸陀林主本是双生之神。」
归尘主人点头:「我与如今这位尸陀林主原是功件互补双修之身,但凡主持仪式、与人会面之时,总是佩戴面具服饰轮流出现,是故世人皆知我尸陀林主,却不知双生之事。当年我二人东行而来,入过朝廷后,他便使阴损我双眼,损我肢体,留我在险恶处等死。谁知这归尘峰上的雪枭将我救回,再由归尘峰顶原主人医治,才算捡回了一条命,从此我便在顶上与他学习傀儡操纵以及探天机未来之术。」
正说着,他突然掀开下摆,指着双腿道:「这看似寻常的腿内,埋着与那些傀儡一样的机拓,只能在归尘峰上作用。下了山我便是废物。」
常留瑟听了这些,叹了口气道:「你原是尸陀林主,却沦落在这种地步,也难怪要找人复仇了,那你又知不知道,陆青侯又是因为什么而被那人所杀?」
归尘主人突然暖昧地压低了嗓音;「你需要什么样的答案?」
常留瑟黑亮的眸子亮了亮:「自然是我猜不到的。」
归尘主人立刻领会道:「还记得我与你说过,垂丝君为阻止陆青侯成婚,曾经故意让陆青侯进入大内,为密宗大典耽搁了半年。我说这里缺了关键的一环,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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