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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晚上,当瑞知、瑞平和瑞芬三兄妹到灯光球场去的时候。
爹再一次打开了楠木画箱子。
爹打开这个箱子不用眼睛看,他的手抖动着开锁,但是在锁和箱子脱离的时候,有一个快速熟练的提起动作,这就是他已经无数次开过这把锁的见证。
他打开盖子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纸香味,隐隐约约还有一点药味,那是专门用来熏蠹虫的。
这味道叫他陶醉片刻。
他将二百二十个画轴一一排列,然后研浓了墨,抽出一支羊毫,眯着眼,从笔端抽出一根赘毛。
他在写一个目录。
或许,今后的人们会奇怪他要做的事情。
不过他一点没有犹豫。
他的妻子就在旁边,也一点没有犹豫。
只是用同情的眼睛看着他。
在记录下每一幅画的名称的时候,爹的手经常要颤抖一会。
这些画不是他自己置下的,那全都是瑞平祖父的遗产。
他对于已经死去的父亲印象非常淡薄,在他的自传中经常会这样描写&ldo;八岁幼龄,便失父训&rdo;。
他的心有一阵揪心的闷痛,这些画其实只有传了一代啊。
爹将一个一个画轴的名字写到了记帐簿上,一面唏嘘不已。
他回忆起了小时候那些不堪回首有出无进的日子。
娘是老太爷的第三房,娘去世之后,他老七和哥哥老六的所有财产就是这些画了。
箱子里八大山人的《鹰》是最贵的,也是他最喜欢的。
他宁愿将它写在最后,也不能将它写在第一。
这张《鹰》老太爷是花了重金从一个古董商人那里买来的。
对方说资金周转不过来,急需现金付债,此画就便宜卖了。
老太爷的耳朵皮软,就叫人付了银元,取回了画。
其实老太爷到了晚年,感慨世道的艰险,已经信了佛教,因此像鹰这样凶猛残酷的物事,老太爷就不再激赏了,这张画,也就永远藏在画箱里了。
生逢19667(6)
夜里,瑞平和瑞知瑞芬三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爹也正在这样的时候,用最简洁的文字写上了最后一行&ldo;八大山人朱耷《鹰》一幅&rdo;。
他最后合上了账簿。
&ldo;爹,娘,瑞平的球打得真好。
&rdo;瑞知说,&ldo;我们厂里的头头说,如果瑞平是萧山中学的,就把他招了来。
我说哼,人家是上海中学生队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