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笑问:&ldo;听嬷嬷这意思,好似见过真的不喜权贵和富贵的人?&rdo;
&ldo;当然见过。&rdo;郭嬷嬷唇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ldo;而且这个人,和王妃还有点关系。&rdo;
这话倒是让君兰十分意外了,&ldo;和我有关系?这怎么说。&rdo;
郭嬷嬷抬眸望着窗外,愣了好半晌,低声道:&ldo;何夫人纪英华,王妃知道的罢。&rdo;
&ldo;……嗯。&rdo;
&ldo;当年武宁帝有意让她入后宫,甚至许诺只要她入了后宫陪伴他,就允她皇贵妃之位,自此以后只宠爱她一个。可是,她拒绝了。&rdo;
短短几句话。每一句,都让君兰震惊意外。
&ldo;居然有这种事?&rdo;君兰诧然道,身子微微前倾,追问:&ldo;嬷嬷从何得知。&rdo;
这样私密的事情,不只是她没听说过,就连九叔叔,怕是也不知晓的。
思及往事,郭嬷嬷又有片刻失神,低头看着脚前地面片刻,很小声地说道:&ldo;其实我当年倾慕武宁帝,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所以能够知道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只不过他根本瞧不上我。根本瞧不上我。&rdo;
这话一出口,几十年的心酸纷涌而至,让她苍老的心溃不成军。
想到他对那个女子的偏爱,想到他对自己的不屑一顾,郭嬷嬷心里难受得紧,忍不住掩面低泣。
难过伤心后,面对着关心自己的清王妃,郭嬷嬷突然想要体验一把吐之而后快的畅快。把闷了那么多年的话尽数说出来。
不然,那些话,怕是要跟着她进坟墓了。
左右现在清王爷权势滔天。左右清王爷不是真的冷心冷血之人。若是被他知道了那些事情,他也不会亏待了她。
&ldo;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那一位。&rdo;郭嬷嬷终是不愿再提起武宁帝三字,只略带了带,&ldo;那一位不是个心胸宽大的。当年他思慕纪家姑娘,纪姑娘却以自己好友做了太子妃为由,婉拒了。原本那一位想着等她冷静一点后再做打算,谁知她一转眼就和状元郎订了亲。输给了状元郎,眼睁睁看着自己倾慕的女子成了何逸之的妻,他的心里是难受的。所以,他再怎么爱才惜才,心里也横着一根刺。&rdo;
年轻时候就罢了,到底想着朝政安稳最重要,顾全大局,让何逸之一步步高升。
他一天天看着那两个人琴瑟和鸣,因着心里有刺,求而不得,若干年后,终于再也忍耐不了。得了能够把何逸之满门抄斩的机会后,并不细审,直接把人投入监牢。
甚至于,连那两个人的手稿也不准留下。只因那两夫妻感情甚笃,为对方写了无数的情诗。字字句句情意绵绵。
……
君兰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
以至于下一瞬,蒋妈妈端茶进屋的时候,她甚至于都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
&ldo;王妃?怎么了?&rdo;蒋妈妈把茶盏搁到旁边桌上,&ldo;可是哪里不舒服?&rdo;
这连番的关切问话让君兰骤然惊醒。
她忽然记起了自己肠胃不适这件事来,顺着蒋妈妈的话道:&ldo;是有点不舒服。&rdo;顺手拿了茶盏,小口小口抿着。
郭嬷嬷倒是还好。毕竟在宫里做事几十年,除去和武宁帝相关的事情会失控外,她平时倒也能十分自若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于,能让自己看上去淡漠不近人情。
所以蒋妈妈进屋后,只瞧见郭嬷嬷刻板面无表情的样子。即便眼圈儿有点红,想必也是眼睛里进了东西,揉了几下。
君兰慢吞吞地喝了一盏茶后方才心情平复了些。再看郭嬷嬷,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郭嬷嬷倒是神态自然,笑着说道;&ldo;刚才王妃和我说,想要尝一尝我今儿新做的点心。现下差不多已经出锅了,不若婢子端来给王妃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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