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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又像个傻瓜一样,透过星星点点的雪絮,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宋与眠的笑脸。
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更加灿烂,鲜活,又发自内心的张扬的笑脸,让人没法相信她是高中时,总是坐在自己位置上看课外书的,看不出喜怒的孤僻女孩。
我这才发现,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宋与眠,我所知道的她总是在同学的叙述与生疏的外壳里,可宋与眠究竟在想什么,我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她就像是一座完美到让人望而却步的雕像,而直至今日,我才偶然凿开一条浅浅的裂缝,透过裂缝,猛然窥见一些关于真正的宋与眠的流露。
我们并肩躺在雪地上,我的胳膊还垫在她的脖子底下,我看到她突然蓬勃来的少女气的笑颜,春风化雨一般,好似我们的曾经就像是赛博世界里虚拟的假象,我想谁都有会两幅面孔,而她对这反差所给我带来的冲击还毫无察觉。
“常乐,雪像是烫的。”
我呆呆地看着她,被这短暂的鲜亮晃花了眼,张嘴重复道:“雪是烫的。”
说话间,我甚至感觉到了身边的雪花悄然的融化,最后我又听见她说。
“我好开心。”
我也露出一口白牙,说:“我也好开心。”
她说,你送我的那个娃娃,我会一起带去英国的。
我说不了吧,那个好大只。
之后常喜也过来在我们身边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最后两人还一起劝我好好学习,别荒废自己。
这是她可是开不了口何止是这一句,关于我那么多年地怅然和疑问,关于我也许永远都没法再说出口的爱慕,关于许多零零碎碎的日常的亮片,都随着铺天的细雪一并在日光下无声地消融了去。
在雪地上翻滚了一下午后,第二天宋与眠就跟着她的家人离开了。
我在床上百无聊赖地躺了一天,等到常喜忙完她的事情后,我们也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如梦一般的过去,我靠在敞亮的车窗边看着沿轨的风景,常喜戴着眼罩睡得昏天黑地。
车厢里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大部分是像我们一样放了寒假的大学生,青春洋溢着恍惚间像是日剧中会有的坐满学生的电车车厢,在敞亮的日光下,开去开满樱花的未来。
回想起来中学时我虽总是提不起劲,但也从未错过少年人该有的欢喜和失意,电影里上演的无所事事到只顾跑来跑去的悠长夏天不过是我现实中四季的缩影。
第一次看蓝色大门的时候还是在艺考集训大棚里组织的周末福利,那时候高二的暑假刚刚过去,在夏天的尾巴上看一场关于夏天的电影其实是一件应景又浪漫的事,可我那天真的很困,昏昏沉沉地走在散场的路上时,满脑子只记得了两件事,一是桂纶镁演的女主角和我一样受尽了爱而不得的青春疼痛;二是最后飞驰而过的单车所留下的一句模糊话,说这留下什么,我们就会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我偶尔会觉得我就快成为大人了,但手里什么也没有。
我对我自己一向没什么把握和太大的信心,以至于再后来考量到宋与眠,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们本来就在两个世界,我总是骗自己,就像心明明还在沉睡在午后的风扇前,身体却已经走上了热浪翻滚的街,错裂着留在了滞后的定格里。
正如我明明已经点过那只撩人的烟,拥抱过滚烫的雪,可想起宋与眠,第一时间浮现在眼前的,却还是拥挤教室里瘦削的背影,和风落时那张欲言又止,终是归于静默的脸。
想到此处,我才发觉我因为宋与眠的离开而产生的失落来的太过没有缘由,我在过去与现在之间,仍未找到合适的落点。
耳机里的男声唱着,只是你迟到一千年,黄昏后就不会有夜。
我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想的属实过于发散,列车还在开往冬天,我揉了揉眼,不再去想宋与眠,最后靠着窗台,撑着脑袋也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