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很快被火烧焦了,呛人的臭味刺激着我的神经。
我停下了正在扑打火苗的双手,因为我的手被人握住了,握住我手的人不是小杰,是阿秀,或者是阿秀的玩偶。
我只是突然间发现阿秀和她的那个玩偶如此相似,相似得仿佛她们从来都是一个人。
在阿秀的脸上布满了一道道血口子,皮肉外翻,鲜血汩汩地往外冒着,可是那双我无比熟悉的眼眸中却有着诡异的笑意。
透过阿秀的眼眸,我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在大火中一点一点塌陷、蜷缩。
我感觉不到疼痛,除了恐惧,我的心里还有一丝解脱。
阿秀失踪以后,我总是感到冷,总是找不到温暖,整个家也总是沉陷在一片黑暗中。很久我都没有这么热过了,很久家里都没有这么亮过了。
我想,能在炙热的烈火中燃烧总比在冰冷的黑暗中死去要温暖许多。
不再挣扎,咧开嘴,我笑了,&ldo;阿秀?你一直希望我能死去,你走了,小杰也死了,现在,我真的觉得很累。&rdo;
闭上眼睛,我很安静地躺下去,任凭大火将我的灵魂洗涤干净。
眼前却突然一黑,火光不见了,疼痛感顿时席卷了全身,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被紧紧裹住。
我无法动弹,也没有力气动弹。
我想,我应该已经被火烧死了,只是我的灵魂依然飘荡在这个房间的上空,就像那个被丈夫抛弃后跳楼而死的女人。
现在我终于明白老楼中隐藏在黑暗中的游魂都是从何而来的。张开嘴,我轻声叹道:&ldo;如果这样就算死去了,那我还是要飘荡在老楼里等待阿秀回来。&rdo;
&ldo;小莹!&rdo;熟悉的声音沉闷地传进我的耳朵,很不清晰,就像潜水的人在水下听见岸边的人在呼唤。
&ldo;凌峰?&rdo;我应道:&ldo;是你么?凌峰?你来晚了,我已经死了。&rdo;
蒙在我头上的东西突然打开,凌峰焦急的脸出现在我头顶上方。
随后,张奶奶干枯的脸出现在凌峰旁边,她的手里高举着那盏煤油灯。
&ldo;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rdo;张奶奶一边念叨着,一边递给凌峰一支点燃的蜡烛,说道:&ldo;再也不要在房子里点火,你会烧死自己的。&rdo;
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张奶奶悄然离去。
凌峰紧紧地抱着我,眼眸中满是痛苦和心疼。
抬起手,我摸了摸凌峰的面颊,热的,有胡茬扎痛了手心。
&ldo;我还活着?&rdo;我问。
凌风的眼眸闪了闪,突然厉声问道:&ldo;你为什么要烧死自己?&rdo;
&ldo;烧死自己?&rdo;我瞪大眼睛,&ldo;我为什么要烧死自己?&rdo;
凌峰的太阳穴&ldo;突突&rdo;地跳着,低声吼道:&ldo;小杰呢?小杰跑到哪里去了?他保证过会好好保护你,现在为什么不出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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