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在片雪卫,句羊也不喜欢喝酒。每有人过来和他敬酒,他就冷着脸回绝了。反观祁听鸿,祁听鸿对寨里自酿的米酒兴趣盎然,来者不拒,转眼喝了十来碗。大家看他长得俊俏,脾气又好,更是排着队要和他喝。句羊有点担心,找着机会对他说:“你醉没有?”祁听鸿挺直腰板,道:“哪里那么容易就醉了,我好着呢。”又说:“我还能背《大学》。”紧接着滔滔不绝背起来。句羊摇摇头道:“少喝一点。”祁听鸿不以为然,说道:“喝不醉的,我清醒得很。”那边苗人又多出一个新玩法。他们在中间摆一张椅子,把一个人按在上面,嘴边架一个酒碗,另外一人拿着酒坛,源源不断往碗里倒酒,要椅上那人喝掉。其余人等高声齐唱劝酒歌,歌唱多久,酒就倒上多久。祁听鸿看得跃跃欲试,句羊道:“你要去么?”寨里的酒喝起来不辣,后劲却很足。祁听鸿刚要站起来,登时一阵天旋地转,又栽回板凳上面。句羊连忙把他扶稳了,一摸祁听鸿面颊,已经暖乎乎的。要不是火光昏暗,早应该看见他脸红透了。句羊哭笑不得,说道:“你歇一会吧。”祁听鸿双眼发直,点了点头,坐着不响。句羊撑着脑袋,静静看祁听鸿,看他两鬓垂落一点发丝,流到肩上,被火光照得亮闪闪的。另外一边喝得起劲,众人都去看热闹,载歌载舞,这边就显得比较冷清。句羊乐得无人打扰,能闲下来逗逗祁听鸿。句羊说:“你看你醉成这样,还记不记得我是谁?”祁听鸿笑道:“我只是有点头晕,又不是傻了,你是句羊。”句羊面色不改,说:“果然醉了吧?我不是句羊。”祁听鸿问道:“那你是谁?”句羊道:“我是波久粟。”祁听鸿竟然真没认出来,“哦”了一声,道:“你在这里作甚?”句羊不答,反问他:“你刚刚说的句羊是谁?”祁听鸿吃吃笑道:“句羊就是句羊。”句羊问:“什么叫句羊就是句羊?”祁听鸿道:“他以前是皇帝的侍卫,但他是做得最厉害那个。”句羊觉得好玩,往下问:“现在呢?”祁听鸿道:“现在么,现在他不干侍卫了,只好和我做个小小游侠啦!”句羊犹豫了一下,趁祁听鸿喝醉套话,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不过他还是问:“句羊是你什么人?”祁听鸿说:“句羊是……是……”说到此地猛然清醒过来,晃晃脑袋,笑道:“你又故意逗我玩。”被识破了,句羊有点失望,讪讪不响。祁听鸿大笑道:“波久粟今年一十六岁,你多大年纪?你要假装他呀?”句羊仍旧不响。祁听鸿困意上涌,看一眼还在载歌载舞的人群,道:“你还喝不喝酒?不喝的话我们回去歇了。”句羊道:“我不喝。”正准备起身走了,有道人影投向他们,一个清瘦少年站到他们面前,这回是真正的波久粟了。祁听鸿微笑道:“波久粟?你来找谁?”波久粟眼神躲闪,说:“找你。”祁听鸿怕他又受了欺负,温声道:“他们没再找你麻烦吧,膝盖伤好没有?”波久粟说:“没有。”他把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又说:“你看这个。”借着火光,只见波久粟手上是一只小小蝴蝶,通体漆黑,只有翅膀上长着一排朱红色斑点,在暗中仿佛发着红光。祁听鸿赞叹道:“真漂亮。”波久粟兴奋地笑起来,叽里咕噜说了好一串苗语。等了半天,句羊却没开口翻译。祁听鸿拿手肘推推他,提醒道:“句羊?”波久粟刚刚说的是“这是我养的蛊,今天刚刚破茧,这只送给你。”句羊霍然站起身,仍旧没有译这句话,大步走向人群。祁听鸿在后面喊:“句羊!你要去哪?”椅子上喝酒的那人喝得烂醉,瘫在椅背上求饶。句羊将他一把拽起来,自己坐上椅子,端起碗说:“倒酒吧。”围观众人齐齐吓了一跳,但既然句羊要喝,他们也没有不从的。一个婶子搬起酒坛,使个眼色,一面倒酒一面领唱,余人跟着合唱,又是拍手又是跺脚,闹成一片。祁听鸿大急,对波久粟道:“你等一等。”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挤入人群,叫道:“句羊!”一段劝酒歌唱罢,句羊抬起袖子擦嘴,又道:“再来。”众人又唱一段,句羊喝完酒水,把碗倒扣过来,示意一滴不剩了,大家好一阵欢腾,盛赞句羊能喝、豪爽。嘈杂声中,祁听鸿大叫:“句羊,少喝点儿!”句羊嘴唇湿淋淋的,微微偏头的时候,就像涂胭脂一样,火光给他嘴唇涂上这么一层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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