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咔哒”一声,句羊打开门。屋里直挺挺地跪着个布衣少年,应该就是那位单青了。他怨愤似的瞪了祁听鸿一眼,句羊说:“单青,你走吧。”那少年重重磕了一个头,一言不发,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句羊又对他道:“要是想不明白,以后也再不必来见我了。”单青脚下一顿,道:“是。”中途故意撞了一下祁听鸿,才走出门外。祁听鸿愣道:“这是谁?”等他走远了,句羊说道:“是一个小孩儿,不懂事。”祁听鸿坐上椅子,道:“他撞我一下。”句羊原本在收拾笔墨,听到这话,手里动作停下来,笑道:“怎么,撞疼了?”祁听鸿不响,句羊说:“我替他赔罪。”说着把祁听鸿的手拉过来,在他肩膀上揉了揉。祁听鸿心里百味杂陈,静静说:“句羊,其实你并不是个普通秀才,你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武官的义子,你自己就是做官的,而且是大官,对不对?刚刚那人叫你句大人。”句羊手心微微出汗,说道:“你讲得对,我以往骗了你。”祁听鸿道:“也不算骗我罢,你什么也没说,全是我自己猜的。”句羊想要合上箱奁的铜扣,试了几次,铜扣全都滑开了,“嗒嗒”的声音显得很响。祁听鸿帮他扣上箱盖,说:“我问过你,以后是不是没法见面了。你搪塞过去,所以就是见不着了。”句羊喉咙一哽,又有点高兴祁听鸿在意见面,而不是在意自己骗他。说道:“总有机会见面……这不是骗你。”祁听鸿心道:“这半个月过得当真出格,只因为句兄要走,我才敢答应他。这岂不是真正没担当的懦夫作为么。我又有甚么资格质问他。”句羊见他不语,只当他是不相信,说道:“你且等着。”推开窗户,吹响一声哨,树上信鸽扑棱棱飞了下来。他又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小竹笼子,将鸽子塞进去,递给祁听鸿,道:“这样好么。你要是有话对我说,就让它递信。只是不要跟来找我。”祁听鸿抱着笼子,惊道:“这……这是……”句羊一笑,像那天夜里一样,突然凑过去,在祁听鸿嘴角亲了一口。打了四更,句羊说:“我该走了。”祁听鸿起身送他,送到院墙,句羊道:“好了,你回去罢。他们有人接我,怕你被看到。”祁听鸿也不强求,说:“句兄,路上当心。”两人就此挥别。句羊背着包裹,夜色中走出数十丈,心想:“如果他还没走,从今往后,我就认定他了。”又走了几步,他转过身。要暖不暖的夜风中,祁听鸿已经远成指头大的小影,坐在院墙上,手中仍旧抱着那个鸽子笼。看见句羊回头,祁听鸿抬起手,对他招了招。这是句羊永世无法忘怀的一夜。此时此刻,句羊生平第一次想,虽无先例,但朱棣对自己很亲厚,等将来用不上自己了,有没有可能致仕呢?八月初,祁听鸿回到京城考乡试,依言带小毛到处去玩了一遍。小毛这些时日待在醉春意楼,被照顾得很好,手脚、脸颊胖回来一些。但就是说不出话,偶尔急了,张口“啊啊”地叫,和一个真正的哑巴无异。三就黎诊脉以后讲,这是心病,药石没办法治,或许某一天突然就好了。至于如何解开心结,众人都束手无策。而小毛另外还有一样毛病,是夜里容易惊起,且他哭也哭不出来,只能张大嘴巴,“啊啊”叫一通。这同样是心病。金贵道:“我会医这个。”把小毛叫过来,对他说道:“从前有个将军,名叫麻胡。”麻胡即是麻叔谋,因他酷名远扬,时人多呼“麻胡”以止小儿夜啼。小毛漠然看着金贵,好似一点都不害怕。这些天薄双和小毛相处,对小毛已生爱怜之心,将他拉进怀里道:“不要吓唬小毛。”金贵道:“那怎么办,让他叫啰?”薄双沉吟道:“听神剑说,小毛想要做个账房先生。小毛,是不是这样?”因着谭学也在,小毛不敢动作。祁听鸿笑道:“谭先生不会拦你,你尽管说罢。”小毛这才点了点头。薄双也笑道:“我没有生小囡,又没有嫁人,往后醉春意的基业,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薄双早有打算,缓缓地又道:“小毛是否愿意,以后跟我姓,来做醉春意楼的少东家?”这意思是想认小毛作儿子了。小毛张大双眼,薄双道:“若不愿意也无妨,来醉春意做账房先生哉。”金贵与三就黎都撺掇道:“快答应呀。”小毛翻身出来,毫不迟疑,跳到地上磕了三个头。薄双把他拉回怀中,拿手帕擦净额头,叹道:“唉,乖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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