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ldo;你是什么样的身子，她是什么样的身子，这可怎么能比的!&rdo;

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仆妇捂脸痛哭，而薛延一直铁青着脸站在一边，神色狰狞似要食人。

又过一会，他忽的上前拽住那仆妇的领子，低声问，&ldo;给你送药的那个丫鬟长什么样子?&rdo;

仆妇颤巍巍地回忆，&ldo;十三四岁，平凡相貌，只眼尾一颗红色小痣，分外引人注目。

&rdo;

薛延当即便就忆起那个邱云妡身边的小丫鬟，他腮上肌肉紧绷，拳头紧握，下一瞬就要冲出门。

韦翠娘手疾眼快拉住他，问，&ldo;你做什么去?&rdo;

薛延一字一句道，&ldo;我杀了她!&rdo;

他未说名字，但韦翠娘一下便就猜到那是谁，她眼圈也有些红，不敢放开薛延的袖子，高声道，&ldo;你以为你是谁，铜头铁臂会七十二变吗?你只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我看你是活腻了!&rdo;

薛延猩红着眼睛冲着她吼，&ldo;我顾不得那么多!&rdo;

韦翠娘眼角有泪，耐下性子，低声劝慰，&ldo;薛延，以卵击石毫无意义，你且等等，就算咱们要送命，也不能死在那人手里，你说对不对?&rdo;

五月底是个好时候，不凉不热，最为宜人，墙角的花儿都开了。

可薛延只觉着浑身上下都冷透了。

屋子里静的让人发慌，仆妇和大夫面面相觑，不知道薛延为何忽然发疯。

薛延看着安静躺在被子里的阿梨，她从来都是个无害的人，娇弱温柔样子，无论对谁都是轻言慢语的，她那么好，未曾做过亏心事，可为什么有那么多亏心人要把矛头指向她，这是不是太不公平?

薛延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一个决定，不顾一切，破釜沉舟。

第112章

待人都走了后，屋子又成了原来的安静模样，浓重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苦涩得让人心头发慌。

薛延在阿梨的身边坐下，眼睛贪婪盯着她面容，一寸寸细细地看。

过不知多久，他忽而轻声开口，&ldo;阿梨，我做了个决定，很鲁莽，不知你会不会怪我。

&rdo;

顿了顿，他又笑了，笃定道，&ldo;你不会怪我的，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与我站在同一边，你信任我，我知晓的。

&rdo;

衣衫已经褶皱，薛延褪下去，而后脱了鞋子躺到阿梨身边。

他两膝曲起，将身子蜷成一团，双手捧着她的，漫无边际地说着闲话。

这姿势亲昵非常，甚至能听见阿梨微弱的心跳声，薛延恍然觉得回到了很久之前，阿梨还健康活泼的时候，他们紧靠在一起聊着白日种种琐事，幸福甜蜜。

当决心放下一切奋死一搏之后，便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