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摇头，他舔舔唇，问，&ldo;我写出来了吗?&rdo;

胡安和咬牙切齿，&ldo;你次次考试国子监倒一，考了七八次连个秀才都考不上，你写出来，你写出来个屁!&rdo;

两人隔了老远，但薛延还是觉得被他唾沫星子给喷了一脸，他歪头躲了下，又抹把脸，才道，&ldo;你继续说。

&rdo;

胡安和卷了卷袖子，掐着腰与薛延道，&ldo;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小肚鸡肠呢?你做不出诗便就做不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斤两，你盯着我做什么?你可好，轻飘飘两句话，你知道我丢了多大人吗?&rdo;

薛延一脸不可置信，&ldo;我抄你卷子了?&rdo;话落，他又摇头否认，&ldo;不可能，我就算是被先生罚要倒立着拿头走路，我都不会抄。

&rdo;

胡安和往地上呸了一口，&ldo;谁说你抄了，你比抄更可耻，更过分!&rdo;

薛延往后闪避了下，又跳了两层台阶，问，&ldo;那我到底怎么了?&rdo;

胡安和说，&ldo;我去交卷子，不小心碰着了你的胳膊，你没拿住，笔就掉到了地上，弄脏了你的白袍子。

我立时便就与你道歉，我还将笔捡起来，用自己的方帕擦了擦，交还于你，说待会你可将脏衣裳脱下来，我拿家里去给你洗。

我这态度够好了吧?但你不接!你还骂我!&rdo;

薛延抬手摸了摸鼻尖，没敢反驳。

当时年少气盛，一身的混劲，这样事他是真的做得出来，说不定还没少做过。

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道，&ldo;当年事过去那许久，咱们便就不提了，我现在给你赔个不是……&rdo;

胡安和打断他的话，问，&ldo;你就不好奇你说了什么?&rdo;

薛延看着胡安和的眼睛，总觉得那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他迟疑了下，缓慢点了点头。

胡安和冷笑，他一挺腰，学着当年薛延的样子，摆手冲着四周道，&ldo;大家都停一停笔，听我给大家作首诗!&rdo;

&ldo;一二三四五六七，两只小鹅五只鸡。

东西南北四颗蛋，胡安和是大笨蛋。

&rdo;

薛延吃惊睁大眼，&ldo;我小时竟这样过吗?&rdo;

胡安和又往地上啐了口，&ldo;难不成是我白日做梦，在梦里诽谤你?薛延你真是，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简直就是读书人里的耻辱，国子监的败类。

&rdo;

薛延又往后移了两层台阶，他看着胡安和愤愤的样子，再想到以往自己的胡作非为，也觉得分外愧疚。

他想了想，道，&ldo;那时是我对不起你，伤了你心，但我总不能再重生回那年，把那首诗给收回去。

不若这样，我现在补偿你，你说罢，你想要我做什么?&rdo;

胡安和斜睨着他，&ldo;你能做什么?&rdo;

薛延一滞，张嘴刚想说点什么，胡安和便就又接话，&ldo;我要求也不高，在我成家之前，你得供着我的饭。

&rdo;

&ldo;成家之前。

&rdo;薛延拧眉，&ldo;那是不是太久，半年如何?&rdo;

胡安和不同意，伸一根手指头，&ldo;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