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微含笑乜着姚秉风:“姚丞相贤名在外,你也不想被令尊知道,堂堂相府衙内,居然来诈骗小百姓的钱吧?若将此事对簿公堂,以欺诈论,恐怕更加难看,且听说京兆尹张大人年前刚上折子参过姚丞相放纵族人,若是落到他手里……”事关姚鹤守,许多事照微比姚秉风更清楚。色厉内荏的姚秉风被众人这么一围、照微这么一吓,晕晕乎乎认了账,叫人去取了一万两银票来。照微得了钱才放姚秉风走,见她要将那一万两揣入囊中,赵班头不免眼热,吞吞吐吐地说自己损失了一只朱砂头。照微将那银票在他面前扬了扬,说道:“这钱我敢收,过后也不怕姚家人来找我麻烦,赵班头,你也不怕么?”赵班头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二姑娘说笑了。”他态度油滑,说了几句好话,将照微吹捧得高兴了,她便将自己带来的那只紫金背送给他,算是补偿他一点损失。容郁青见状,心疼得直捂胸口。照微开解容郁青道:“这紫金背若是养在侯府,典韦也得养成病秧子,不如留给赵班头,他懂行,说不准能再养出一只不败侯。”赵班头拱手:“是个好苗子,必不负二娘子所托。”离开相辉楼前,照微特意去拜谢了肃王,站在堂中朝他遥遥一揖。“今日多谢殿下主持公道,只是殿下身为皇室宗亲,身份敏感,为免御史找茬,我就不以重礼相酬了,还望殿下能心领我的好意。”肃王微微一笑,“二娘子明理。”眼见着那一袭纤影转身,举止皆是得意的畅然,衣袂飘飘如流风回雪,只在门槛处落下一片衣角翻花似浪。肃王眼里的笑缓缓消失,抬手将茶水泼到了地上。宰了姚秉风这一通,照微心里的确十分痛快,她与容郁青又跑去樊花楼听曲儿喝酒,直喝到酒微醺、人微醉,才阑珊回府。容郁青住在前院,照微住在后院,她摇摇晃晃回到院子,一进门就喊紫鹃来搀扶,脚下如步步绊索,转了两圈后“扑通”一声仰倒在绣榻上,险些磕到脑袋。紫鹃忙上前查看,热水里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同她说道:“午后平彦来过两三趟了,说让姑娘回来后先去见公子,像是有什么急事。”“公子……谁?”甫一躺下,酒意上涌,顷刻间两眼昏花,天旋地转。照微嘟囔了一句,蹙眉闭上了眼睛。“是世子爷,姑娘,平彦催说……”紫鹃一转头,发现照微已经睡着了。酒至阑珊正好眠,照微这一觉睡得痛快,连梦里也清净。再睁眼时暮色将尽,帐中一片黢黑。照微伸了个懒腰,揽帐起身,透过窗隙,远望檐边黛青如墨,渐渐洇至天心,天心两三点星子闪烁,低低压近,依然透着凛冬的清寒。卧房里悄寂无声,而被碧纱橱隔开的外间隐有灯光,传来细微的动静。照微喊了两声紫鹃,未听见回应,心中纳罕,随意拾起两三根簪子将头发挽起,推开了与外间的隔门。见到正襟危坐在泥炉旁烤火的祁令瞻,微微一愣,“兄长?你怎么过来了。”祁令瞻抬眼看向她,“你的驾我请不动,只好自己寻过来。”“为我今日坑了姚秉风一万两银子的事?”“你也知道是坑到手的,”祁令瞻缓缓道,“知假买假,知诈就诈,我大周律可不会为你主张。”照微倚门得意笑道:“钱已到手,姚秉风还能再讨回去不成?”祁令瞻不言,伸手将泥炉上热着的砂壶取下,掀开盖子,倒出一碗茶汤。碗里漾出白茫茫的水雾,将他眉眼笼成一片凝润。蹙起的眉心仿佛清晨绿雾罩住的春水,在雾里悠悠荡开。他将茶碗端给照微,照微上前接过,闻到了浓浓的葛根的味道。“把解酒茶喝了,免得宿醉头疼,又惹母亲忧心。”祁令瞻说道。葛根混着生姜,在泥炉上煮了两个时辰,药里的苦涩辣味全都煮进了汤里。照微闻着味儿就开始皱眉,碍于祁令瞻的脸色,又不得不捏着鼻子一口灌完。舌头都僵了。却听祁令瞻说道:“你若是缺钱,将我的薪俸和例赏拿去用。”照微道:“娘刚给了我五千两压岁,我不缺钱。”祁令瞻怕的就是这个,“不为钱,那就是为意气,可是照微,你已经过了为意气而肆意寻衅的年纪了。”照微笑,“也不全是为这个。”祁令瞻抬目凝视着她。照微的模样与四年前大有变化,举止与他更显生疏,就连她的想法,也渐渐令他琢磨不透。“是因为肃王,”照微说道,“我见不得姚秉风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交通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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