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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第2页）

&ldo;不多，三四个官婢，多做厨房和细琐的杂事。刚才那位语姑娘是里面最勤快的一个，从不怨苦，还愿帮我们这些汉子fèng补衣裳。&rdo;于良说着，面色微红。

采蘩走到第二堆青藤前，&ldo;你喜欢她啊？&rdo;

嘭一声，于良从板凳上往后摔了下去，撑起上身，&ldo;你……你……我没有。你知道……语……语姑娘她是什么人吗？我怎么……怎么配得起她？&rdo;

&ldo;她不就是一个官婢？&rdo;官婢只比流放犯好上一点，同样没有自由，属于官家奴隶，失去姓氏，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痛苦的过往。

&ldo;她父亲曾是康城守将，要不是三年前押解灾银失职，她如今还是千金大小姐，我们这些人连见上她一面都是奢望。&rdo;于良不容许别人说语姑娘的不好。

又一个三年前，又一个受害者。

&ldo;她父亲只是失职，又不是主谋。为何她会变成官婢？&rdo;那场劫案到底怎么回事？过去三年了，仍有人为它而死，仍有人为它不休不止，仍有人为它在受苦。

&ldo;皇上震怒。案子却无法解决，要找人化解皇上的怒气，她父亲就成了顶罪的首当其冲。结果她父亲被处斩。她家的男子发配南荒，女子则为官婢。她母亲在御织坊当女工，她大姐沦落为官ji。还好出事的时候语姑娘才十四岁，丹大人与她父亲有旧，将她要到纸官署来，不然‐‐&rdo;于良不敢想如此清水芙蓉的姑娘要任人糟蹋。

&ldo;丹大人？&rdo;采蘩不知道是谁。

&ldo;师傅的师傅，也是我们纸官署的纸官丹阳丹大人。他人可好了。&rdo;于良爬起来，准备教采蘩如何选藤。

&ldo;看得出来。&rdo;把左拐荐为大匠，保护旧识的女儿，不是好人也难，&ldo;于良。&rdo;

&ldo;呃？对了。我跟你说怎么挑藤。&rdo;于良挺直腰杆，清咳两声，没有师弟，师妹也不错，&ldo;藤之所以适合造纸，因它皮下韧部含量大，且藤条柔长而无结，打浆起来可用部分多。出纸则细密韧平洁白，虽然质地还是不如一些名纸。但已能满足一般书画的要求，皇上因此指定藤纸为官方文书纸。我们常用的藤为紫藤，青藤，黑藤，其中紫藤为最佳，青藤也不错。不过。老藤不能使用，只有当年新生藤容易剥离皮部，可以分开韧部和木部，才能制作纸浆。&rdo;

他老气横秋着，背手一边说一边走，待回过头来，看到面前已有一小高新青藤，&ldo;你……&rdo;她捡藤的速度与刚才不能同日而语，因为用上了两只手。

&ldo;怪不得我爹造藤纸多在春夏，原来是要等新藤。&rdo;采蘩终于知道其中道理，只觉得听不够，&ldo;于良，继续说。&rdo;

于良抓抓脑袋，&ldo;选藤差不多就这些好说的，其他要靠你自己学会识别。不过你既然没听过，为什么挑得都是新藤？&rdo;

&ldo;记性。&rdo;她记得爹每回采回藤来，都会分一分，只用细绿长条。视线里出现鲜红，手上的伤裂开，白布渗化了血，但她连停顿都没有。

于良虽然看不到她的手伤，却为之担心，本来只是盯人，反倒过来劝，&ldo;童姑娘，你手上不好，我跟师傅说一声，实在不必勉强。&rdo;

&ldo;于良，你说你愚笨，左大人说你勤奋。我觉着我也笨，但我爹说我聪明。现在我们跟着同一个人学造纸，这或许意味着一点。&rdo;新藤一条条，仿佛从蚕茧中抽丝。

&ldo;意味着什么？&rdo;于良看她的动作好不柔韧，素衣如白蝶翩翩。

&ldo;你犟，我也犟。给我看着时辰，若完不成，我就在这堆青藤上看月亮看星星。&rdo;她的手上过夹板，五指连心的痛感在不久前还令她胆寒，几道树枝的划伤算得了什么？至于饥饿，那就更是小事一桩了。

这个时辰后，青藤分成一老一新。

左拐来看，心里其实满意，但嘴上却不给好听话，&ldo;这是最容易的，你把这些新藤浸到水里，稍事休息后，学习将浸泡过后的藤枝再清洗。&rdo;

&ldo;可是，藤要浸泡数日才能再清洗剥离吧？&rdo;采蘩并不想偷懒，说得正确。

&ldo;又不是用你泡的藤。&rdo;左拐的目光说她笨。

&ldo;师傅。&rdo;于良看到采蘩血迹斑斑的手心，&ldo;童姑娘手上有伤，如何还能剥离藤皮？今日到这儿吧。&rdo;

左拐这才发现她的手流血，不由低咒一声，&ldo;什么事都赶到一块儿了，老天爷这是要跟我作对。行了，回去吧，省得在这儿我看着碍眼。&rdo;

他转身就走，又传来一句话，&ldo;把伤养一养，三天后再来。&rdo;真是，真是，他本想十天内就把基础技巧教给她，莫名其妙少了三日。

采蘩在原地站了半晌，轻笑，有其师有其徒，原来这位也不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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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树下接芒果，把胳膊砸肿了，呜呜‐‐

亲们，节假日，小心&ldo;火烛&rdo;。

第124章一个个都不想当大任的人

出内城的时候，采蘩发现城里和来时有些不同，人多了，还有护城军脚步匆匆，马蹄踏着不安。

央已经打听过，&ldo;前些日子陈皇帝决定要去淮南巡视，因为北周在与北齐的边境聚兵，大臣们觉得此行太危险，都反对皇帝去。今日早朝皇帝却突然宣布他将立刻出发前往淮南，二皇子监国，秋相辅佐，所以内城乱套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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