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绪刚刚督运物资回府,在人前是一身清白的官员,旁人却不知,背地里他仍然是太子的下属。
“薛三,这次要不是你将郑其森的事情抖搂出来,我也没法子这么快当上总督府的一把手。你办事有功,事成之后,我必重重赏你。”陈绪念叨着,又吩咐道,“但太子也说了,朗寅释这一趟来东南,不可让他太舒坦,可得给他泼些脏水,让他灰溜溜的滚回京城。”
“怎么个泼脏水法?”旁边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细看来,正是那日被带上大堂审问的薛三,旁人都以为薛三是屈打成招,不料他早有背叛之心。
陈绪不耐烦的说,“这不是很简单,萧玄绩是父皇青睐的重臣,我们杀了萧玄绩,看他回京怎么交代。”
“可是漕运府中出得事情,你是要担责任的。”薛三贼眉鼠眼,小心问道。
“嘁,你当我傻,自然是回程的路上,再派人想办法了。他惹了织造局和漕运府两众势力,离开了漕运府,他知道是谁报复的?能奈我何?”陈绪挥了挥手,大牢的门锁应声而落,身边的黑影涌进了牢房。
第二日正是天光乍起前的黑暗。
“大人!殿下!大事不好了!”天不亮,空气中还有着露水味道,侍卫长慌慌张张冲上楼来,灯笼的亮光叫醒了朗寅释和萧玄绩两人。
“何事如此慌张?”萧玄绩穿着一身睡袍从房间里出来。正对上朗寅释披着外袍站在走廊上。
“大人!殿下!属下有罪!望大人责罚!”侍卫长跪在地上,神色悲凉,大有祸到临头的觉悟。
朗寅释闻言色变,睡意顿消,“让开!”他说着,从楼下冲了下去。远远的大牢门口,一队侍卫打着火把立在道路两旁,见了他纷纷行礼。
萧玄绩纹丝不动,走廊的灯笼下,他干瘦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萧玄绩严肃地盯着侍卫长道,“到底怎么了?”
“回萧大人,郑……郑氏兄弟,双双……自尽在牢房里了。”
“什么?!”萧玄绩的脸色由青变白。
“四更狱卒例行检查时,发现两人都已经断了气,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火把的光亮让阴暗的牢狱中灯火通明,侍卫长费解地指着墙壁。“脖子断了,墙壁上还有血迹,看样子两人确实是自尽。”
朗寅释立在狭窄的过道上,望着倒在茅草上已无声息的郑氏兄弟,下午的时候两人还能谈话争辩,此刻却已成僵冷的尸体。
朗寅释面色凝重,久久陷入了沉默。
“殿下——殿下,出了什么事了?”身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陈绪扶着帽子,像是刚刚被人唤醒似的,小跑着进来。
朗寅释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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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饼铺子门前,一个青年公子正陪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玩耍。
“娘,喝喝来了。”小女孩发出开心的笑声。“哈哈哈……”
“是哥哥,”年轻妇人从铺子里出来,笑了笑,纠正着女儿的口音,“多谢公子来照顾小店生意。”
“哪里,还要感谢你们,为我们提供了线索。”朗寅释温和一笑。
那日,若不是这位妇人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东南巡查便不可能找到突破口,很可能会无功而返。
妇人告诉她,织造府前些日子用板车运送了几个箱子离开。由于箱子搬运时不小心,几本册子散落了下来。妇人恰好无意间撞见。负责此事的督工薛三因此恼羞成怒,带人冲进了烧饼铺又抢又砸,打伤了她的丈夫,并威胁勒令他们保密。
织造府后门正对的巷子,平时没什么人,只有些老居民会路过。在后门运输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正是避人眼目。
朗寅释当机立断,派人捉了薛三,顺藤摸瓜,搜出一系列问题账本。
“喝、喝。”小女孩噘着嘴,掀着鼻孔,努力重说了一遍,“喝喝!”
“……”
朗寅释笑了起来,虽然叫‘哥哥’也名不符实,但总比‘叔叔’好太多了。谁让一群中老年官员里,就她一个人十九岁呢。
女孩子果然还是在意别人的称呼,朗寅释也不例外。
“我们就要走了。”朗寅释取出银子,放在铺子的柜台上。“这是上次五十张烧饼的钱,梅干菜味道很不错。”
“都是乡野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大人们不嫌弃就好。”妇人客气的笑着,转身见了银子,不禁目瞪口呆,“不行不行,这太多了!”朗寅释给出了百倍的数额,年轻妇人连连摆手,“大人,我们虽然穷,但从来不拿不该拿的东西!我们是吃老实饭的,能过日子就行!”
“这些银两,自有用处。”朗寅释望了望对面的织造府,隔着围墙都能看到那华丽的建筑屋脊。在这种地方,藏污纳垢是历朝历代的寻常事情。
“这儿并不安宁,大姐若想好好过日子,还是离开这里吧。”朗寅释言尽于此,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冲她微微一笑,转身走远。
“喝喝再见!”小女孩持着香囊,向朗寅释挥手道别。
漕运总督府门前,一列马车整装待发。
“烨王殿下,”陈绪毕恭毕敬道,“殿下与萧大人这么急着回京,下官也没有机会再为二位效劳,实在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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