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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第2页）

&ldo;谢谢，这句话是我对长安最后的怀念。&rdo;杜东辰吐了一口气，&ldo;但不管杜家之前做了什么，如今已经以命抵命，哪里还有罪孽可偿？&rdo;

&ldo;你以为，你杜家一门，抵得了朱礼九族吗？抵得了这么多年，你祖父和父亲手上沾染的鲜血吗？&rdo;春荼蘼说得毫不留情，&ldo;相信我，你有当状师的才能，往后没了身份的限制，你尽可以放手一做。真正的心灵安宁是慢慢建立的，我希望你成功。&rdo;

杜东辰望着春荼蘼，眼眶又酸又热。这个姑娘，从来没有深入交往，直接面对面时，却已经是敌对的情况。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是她向他伸出援手。这样的好的姑娘，他就这么错过了。

&ldo;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欠我，白家也不欠杜家。&rdo;

&ldo;我帮你，是因为你从没有过选择。可今后，你有了。&rdo;说完，春荼蘼向过儿伸出手。

过儿立即拿了个信封给她。

&ldo;这是飞钱，存在朝廷柜房里的五十两银子。&rdo;她递给杜东辰道，&ldo;当状师也是有启动经费的，算我借你，将来你成了收费很高的大状师，通过柜房把钱汇给我好了。别忘记，加上利息。&rdo;

杜东辰失笑。冷冷寒风中，心中却在杜家倒台后，第一次泛起暖意。他没有拒绝，婆婆妈妈的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也不是她的。

这份心，他记下，足够了。但……

望着春荼蘼转身要走，杜东辰发觉并不够。他的心意，至少要说出来。不要阴暗的隐藏。

&ldo;春六妹妹。&rdo;他用最初时的称呼，&ldo;你知道我喜欢你吧？&rdo;

春荼蘼怔住。

她为人敏锐多疑，可唯独在感情上，迟钝得很可以。所以杜东辰说这话时，她脑子里甚至没有转过弯来。

而她的茫然无措。却令杜东辰误会了，以为她体会到了他的情意。虽然，那份情就像天上的云，西北风劲吹，很快就消散如烟。

&ldo;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再和你站在公堂对面，我要赢你。也要……赢得你！&rdo;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春荼蘼一眼，猝然转身，似乎怕自己会不舍似的，头也不回的离开。

&ldo;小姐。杜东辰再向你表白，说喜欢你诶。&rdo;见那一行人身影渐渐模糊，过儿扑过来，很八卦地说。

&ldo;是……吧？&rdo;春荼蘼抓抓头。这时候才有点明白。反she弧长得……堪比灭亡的恐龙。

&ldo;小姐不喜欢他吗？我觉得他还不错。&rdo;过儿又道。

春荼蘼白了这小丫头一眼，&ldo;我喜欢谁。你难道心里没数？若这么没成算，我不如直接打发了你跟杜东辰走得了。反正，你这丫头一点不贴心。&rdo;说着，瞄了眼一刀。

不过大萌和一刀站得远，又是上风口，没听到春荼蘼的话。只是见她望过来，一刀就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倒逗得这边三个女孩不禁莞尔。

&ldo;可是，小姐救了杜东辰啊。&rdo;小凤插嘴，&ldo;若不是小姐，他可能一蹶不振，就算不死在流放的路上，到岭南也了无生趣。奴婢以前听师傅说过，一个人的心力，往往是决定行为的。奴婢刚看到他还面如死灰，全无斗志，可小姐几句话，他就精神抖擞了。想必，以后能好好生活。&rdo;

&ldo;我救他，是因为他是杜家惟一一个值得相救的人。&rdo;身为现代人，她最讨厌的就是株连了。可是重生在这个时代，她无力改变大环境，只能在小范围内帮助别人。说起杜家，除了掌权的几个，还有仗着势利为所欲为的几个，好多人死得非常冤枉。但，有什么办法？

回到家里，春荼蘼立即陷入发呆状态。

打官司很累，心累，身体也累，为了准备各种文书资料，白毓灵甚至累病了。可是本案十月中旬结案，后面零零碎碎的判罚和平反就与她无关了。如今杜东辰也离开长安，已经是十一月底的光景，再累，她也歇过来了，可就是心焦。

她不明白，皇上到底要拿夜叉怎么样，这样扣着是什么意思？因为不让他见外人，倒像是软禁似的。难道，是要弥补他那缺失了二十几年的父爱？那也不该强迫吧？她相信，夜叉一定是想见她的，现在她进不了宫，他既然没来找她，就是出不来。就连锦衣，也没有消息。

为此事，她旁敲侧击的问过外祖父。据白敬远分析，皇上是在等西域那边表态。注意，不是西突厥，而是西域诸部。因为狼神之子，是整个西部地区的图腾，对于谁能坐稳西突厥的王位来说，对于最后西域诸部能否联合，甚至统一，都有重大的意义。

阿苏瑞殿下重现人间，而且从触犯大唐律法中解剖出来，就等于把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巴戈图尔。大唐律法的胜利，对西域人也很有警示作用，令西域的百姓也对律法心生向往，继而对大唐也心生向往。毕竟，法律的初衷是保护弱者，维护社会秩序。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更希望律法可以约束一切，让他们的生活得到保障，得到尊严，而不是强权者说了算的。

巴戈图尔现在一定很焦虑，要不要承认阿苏瑞呢？不承认，他本来就低的民望会跌到可怕的程度。狼神之子诶，他也敢拒绝？承认，那他的王位就坐不稳。不接阿苏瑞走，就坐实了他妒忌弟弟的本相。接走？以什么身份和名义？他十几年前宣布阿苏瑞的死讯，已经是个天大的笑话了。如今让他自己顶着这个笑话露面，那比杀了他还难吧？

听了白敬远的分析。春荼蘼有点理解韩谋的想法了。可虽然说所谓帝王，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算是有国无家的另类人，但他要不要连惟一的儿子也充分利用，仔细算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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