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属于他。危怀风不由道:“小?雪团,你醉了吗?”岑雪看向他,眼?神?朦胧。危怀风笑:“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岑雪当然不知道。危怀风抬起手,指尖克制地拂开她脸庞上的鬓发?,触摸到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痕,那一点湿濡的触感彻底击溃了他。先前,他想要一个答案。可是?这一刻,他突然不想要了,他只想要她明白一件事,哪怕这件事注定不会有回应,不会有结果。“上次你说,有些?话不必再说,也不必再问。可是?我心里的那些?话,还是?想告诉你。”危怀风凝视着面前这醉眼?朦胧的人,郑重道,“我喜欢你,你能听?见吗?”像是?沉入水底时忽然听?见一声水泡破裂声,岑雪云里雾里,瓮声道:“不能。”危怀风便又道:“小?雪团,我喜欢你。从九岁开始的。九岁时是?,十一岁时是?,二十一岁时是?,以后……大概也一直都是?。听?见了吗?”岑雪的眼?眶再次潮湿起来:“没有。”危怀风哑然失笑,痞里痞气地往前一凑,哄似地道:“我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话未说完,危怀风一震,赫然瞪大眼?眸。岑雪笨拙而强势地堵住他的唇,唇瓣相贴,泪水送来淡淡的苦涩与冰凉。危怀风瞳孔收缩,整个人似被封印,胸腔里则是?发?疯一样的心跳声。鼻息交缠处,月光旖旎,泪痕里弥漫开熟悉又陌生的醇香,是?彼此身上逐渐交融在一处的虎骨酒香气。吻完他,岑雪往后退,肩膀却被一只大手用力按住。“不能怪我,是?你自己要来的。”危怀风声音极哑,说完,蛮横地覆压回去,那一吻明明极青涩,却因裹着太多的爱慕与不甘,霸道得像老将?的征伐。月照千山,夜风撩人,月亮山鼓楼里,拥吻在一起的人影难舍难分,似暮春里生长的野蔓,恣意疯狂。养伤(四)天色晴明,啁啾鸟鸣声下雨似的泼打在茂叶里,岑雪从混沌的梦境里睁开眼睛,看见?一只麻雀从半开的槛窗前一掠飞过。起床后,岑雪试图回想昨夜发生的事,越想越头?晕,仅记得仰曼莎爽朗的说笑声,以?及席间那一杯虎骨酒。念及仰曼莎所说的内容,岑雪郁郁寡欢,叫来侍女为自己的伤口换药。临走前?,侍女多打量了岑雪两眼,指着嘴唇说道:“小雪姑娘是被蚊虫叮了么?”岑雪不解,伸手一摸,才?发现嘴唇有些疼,走去镜奁前?一看,嘴唇竟是肿肿的。她唇本来便不算薄,这一被叮咬,看起来更丰润了。岑雪尴尬地捂住。侍女偷笑,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陶瓶:“姑娘莫慌,我们?这里的蚊虫是要多一些,这是消肿止痒的膏药,你?先擦一擦,晚上我再多点?一炉驱蚊的熏香。”岑雪点?头?谢过,对?着铜镜,往高肿的嘴唇上擦药。不知为何,指尖触及那唇瓣时,心底竟似触电一样,掠过一阵麻麻的战栗感。※“金鳞、角天已安排岑家?的人在王都里的客栈外住下,等我们?拿到?东西以?后,便可带他们?一起离开夜郎。至于对?付鬼蔓藤的方法,我这边已问?出一二,若是没问?题,不日便可再入禁地一次。届时,金鳞、角天会?在城外与我接应。”晨风沁人心脾,走廊里洒落斑驳树影,危怀风坐在美人靠上,瞄着站在一旁的人:“你?们?这边呢?半点?人手都没有么?”“没有。”徐正则凭栏而立,一袭白衣临风翩动,发带飘飏。危怀风笑:“好歹也是给庆王办事,这等待遇,不免太寒碜了。”“王都戒备森严,非持文牒者不能入内,你?又不是不知。”“是吗?我原以?为凭徐兄的智谋,不会?白白做一回国相的准女婿呢。”徐正则默然不语,睫底闪过一抹暗光。危怀风转头?看着栏杆外的花圃,接着道:“久闻庆王高瞻远瞩,早在夺嫡之时,便已在暗中豢养死士,其中有一支名叫‘元龙卫’的精锐身法诡谲,来去无影,专门负责暗中保护。徐兄这一趟远行能够有惊无险,想必是托了元龙卫的福吧。”“危兄说笑了。”徐正则依旧眉目不动,说道,“元龙卫乃王爷亲信,非持元龙令不可调遣,徐某区区一介书生,无官无衔,岂有资格劳烦元龙卫的尊驾。”“这么谦虚?你?可是岑大人的爱徒。”“此处是夜郎国,再是师父的爱徒也无用。倒是危兄,如今乃是王女殿下眼前?的大红人,要想在王都里安插一些人手,应该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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