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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水神愣愣瞧着我，面前白玉耳杯跌碎成几瓣，十分心酸地躺在一滩酒渍中，映得水神泉水般的眼中亦是一派心酸。一旁，端庄的风神揣着端庄的好奇亦打量着我。

看这芸芸众生相，我哀了哀，原来，我长得如此惊悚，怨不得长芳主要弄支簪子别住我。

&ldo;这位仙者是……？&rdo;

&ldo;这位仙者是……？&rdo;

天帝和水神异口同声，不愧是两位亲家公，默契得很。

我潇洒抖抖袖口，抱拳道：&ldo;在下锦觅。见过天帝、水神。&rdo;说完后却记起自己已然不是男子貌，遂又扭捏敛手补了个女子的作揖。

闻言，有鸟族仙子交头接耳嘈嘈切切，&ldo;锦觅？莫不就是那个让我族蒙冤的精灵？&rdo;

&ldo;不知锦觅仙子现下何处修仙？&rdo;天帝五分急切，五分惴惴。似有期望，又恐失望。

水神的神情与之保持得十分一致。

我正待答话，狐狸仙兴冲冲替我回道：&ldo;大哥未免闭塞了些，觅儿可不就住在凤娃的栖梧宫中。说起来，倒也算是凤娃拉扯大的，还与凤娃做过一阵子小书童。&rdo;

我抬头望了望天，凤凰继续捏额角。天帝呆了呆，水神愣了愣，俱是十足出乎意料的模样。

有天界神仙交头接耳嘈嘈切切：&ldo;书童？莫不就是那个诱惑了二殿下还与九曜星宫牵扯不清的小仙？&rdo;

天后冷着凤眼盯牢我却问凤凰：&ldo;不知我儿却从何处觅得这般天姿国色的仙子？&rdo;

凤凰深深看了我一眼，几分担忧犹豫，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却难启口。

我身旁的狐狸仙欢欢喜喜抢答道：&ldo;觅儿据说是旭凤拾回来的。&rdo;

&ldo;这月下仙人便弄反了，二殿下是我拾回来的。&rdo;我辩驳道，顺便在凤凰的爹娘面前邀了一回功，&ldo;说来惭愧，在下不才救过二殿下两回性命。&rdo;

&ldo;哦～？&rdo;天帝那个意外不可置信的表情让我甚不满，&ldo;锦觅仙子竟搭救过旭凤？&rdo;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意外之外还有意外。

&ldo;正是。&rdo;难得凤凰今日竟十分坦诚。

&ldo;如此，本神倒要与天帝谢过锦觅仙子搭救旭凤之恩。&rdo;天后口中言谢，眼神却倨傲冷然。

&ldo;举手之劳，顺手顺便而已。&rdo;我亦意思意思客气了一下。被我顺手顺便的凤凰眯眼扫了扫我，似有几分不满。

&ldo;不知锦觅仙子于何处拾得……呃，巧遇火神？&rdo;水神执着看了我，似非要执着出个所以然来。

&ldo;唔，在水镜之中。&rdo;脱口而出后，我立刻便悔了，二十四位芳主正等着拘我回去呢，这大殿之上各路神仙皆在，此番一说踪迹全露。

&ldo;水镜！&rdo;水神声音一沉，手上攥紧袖口按在几案边，似有一颤，难得这无欲无求的神仙也能激动一回。不知小鱼仙倌这岳父与芳主们交情如何，可莫要卖了我才好。

&ldo;锦觅仙子莫非竟是花仙？&rdo;天帝身子向前一倾，面色切切。

这天帝不好，忒不好，一问便戳到了我的七寸，一则我不是朵花，二则我尚未修成个仙。

&ldo;非也。&rdo;我匀了匀面色，勉强应道：&ldo;在下是个果子精。&rdo;

天帝、天后、水神三人神色随着我的话狠狠跌宕起伏了一番。&ldo;果子？&rdo;水神讶然。

我颔首，&ldo;葡萄。&rdo;

&ldo;可否唐突一问，锦觅仙子仙龄几许？&rdo;天帝又问，天后嘴角一沉。

私以为，今日若再添块梆榜响的惊堂木，便是出完美的三堂会审了。天上地下算得这天帝老儿最大，他既问我，我自然要好好斟酌一番回他，往常总听闻千年方可坐化，如此一估摸，想来我成精前做颗葡萄应该也做过千把年，这么着一叠加，我慎重回道：&ldo;少说也有五千了吧。&rdo;

闻言，三人脸上又各自波澜壮阔了一番。

&ldo;这站着说话怪累得慌。&rdo;狐狸仙往前凑了凑，低声与天帝天后道：&ldo;兄嫂替旭凤觅良妻的心情丹朱感同身受，只是人家小姑娘家面皮薄，问话要宛转，晓得吧？&rdo;

不顾天帝天后两人奇奇怪怪的面色，狐狸仙热情地拉了我在凤凰和小鱼仙倌间寻了个位置坐下。

好容易又可以坐着了，我甚欢喜，遂笑逐颜开坐稳妥，朝凤凰笑了笑，再对小鱼仙倌笑了笑。

此番笑毕，忽觉四周似乎不大对，除却天帝天后水神三人各怀心思凝视我，但见男神仙们俱心神荡漾作陶醉状瞧着我，女神仙们皆愤愤然看得我如芒刺在身。身旁凤凰冷冷&ldo;哼&rdo;得一声袖口一拂，小鱼仙倌手中茶盏&ldo;嗒&rdo;地一声放在案上。

&ldo;众仙家莫要客气，今日备得薄酒小菜，还请大家尽情享用。&rdo;天后咳了一声开口朗朗道，一时打破殿中魔魇。

有人施施然起身举杯在天后面前站定，道：&ldo;姨母天寿大喜，穗禾携鸟族诸仙祝姨母寿与天齐！&rdo;座中鸟儿仙子们皆举杯向天后，那孔雀首领一挥手，殿外飞来两只尾翼颇长的灿金瑞鸟，迤逦绕着殿顶飞了一圈，所过之雕梁画栋上的木头鸟儿逐一像喝了仙水般活泛过来，自殿梁中脱飞而出随着那瑞鸟翩翩起舞，一时间，莺歌燕舞，满堂生辉。最后，两只瑞鸟展翅一舒，翩然滑翔至天帝天后跟前，口衔一物忽地落下，我一看，原是副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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