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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左景年惕然回头，见是两个布衣商贩，再仔细一看，原来是花霖手下的两名紫衣校尉。&ldo;你们不在御前侍奉，为何会在此处？花郎将呢？&rdo;

二人上前说道：&ldo;我等奉命留在城里，查探许澄江不轨之事，花郎将前夜出了城，去寻皇上禀报此间异动。&rdo;其中一人用手指了指城门方向，压低声音道：&ldo;许澄江手中兵马八千，连同邢厉天带来的马贼，有近一万人，如今四座城门都分兵把守，其中北门防御最为薄弱，城墙也未修葺完成。&rdo;

&ldo;御驾自南面来，北门防守的确会松懈些。&rdo;左景年灵光一闪，道：&ldo;你我何不混入贼兵之中，趁夜袭杀守卫，打开北门，接引攻城的天机营兄弟？&rdo;

&ldo;好主意！&rdo;一名紫衣校尉抚掌，&ldo;也可在饮食水源中下药，瓦解敌军战力。&rdo;

&ldo;那就马上行动。&rdo;另一名校尉催促道。

左景年回头去看印云墨。印云墨不等他开口，便笑着挥了挥手：&ldo;去吧，我在客栈静候诸位壮士立功归来。&rdo;

左景年犹豫一下，不放心地道：&ldo;公子，你待在客栈等我，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回来。&rdo;

印云墨撇嘴：&ldo;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三叮四嘱的。&rdo;

左景年默默道：谁叫你有时比小孩子还不让人省心……

&ldo;去吧去吧！&rdo;印云墨打发了三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没回客栈，双手兜在袖筒里，施施然朝街上去了。

左景年三人往北，他却往南走，穿过凌乱不堪的市集，险些被几匹飞奔的战马撞个正着。

马上之人伸手一扯，轻易将他捞到马背上，大惊小怪地叫起来：&ldo;哟嗬，这不是咱寨子里逃走的肉票公子哥么？居然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do;旁边同伴大笑：&ldo;大当家说了，谁找到这公子哥，赏银百两，咱们兄弟这下发达了。快拎到城楼上，找大当家领赏去！&rdo;

为防俘虏挣扎，其中一名贼匪跳下马去，想在附近摊位找根绳子或布条，来绑他手脚。不料那俘虏欣然笑道：&ldo;不用绑不用绑，我正好要找邢厉天，劳烦几位小哥携上一程。&rdo;几名马贼面面相觑，心道第一次见到如此主动配合的肉票，几乎可以算是迫不及待了。

在一干紫衣卫发出的惊呼声中，印暄向后一倒，被那支箭的强大冲击力撞下马去。尚未坠地，便被无数手臂抢着兜住，&ldo;皇上！&rdo;&ldo;皇上中箭！&rdo;&ldo;快传御医！&rdo;的叫声不绝于耳。

印暄长长吐了口气，伸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按着钝痛不已的左臂站起身。原来那支箭射来的瞬间，他下意识地举臂一挡，箭镞穿破衣袖，正正扎在袖剑的剑鞘上，将亀皮制成的剑鞘射穿了一个洞，最后被玄铁剑身挡住，就这么斜斜地吊在袍袖上。

众人大松了口气，簇拥着圣驾要往后方退转。印暄却制止道：&ldo;朕若后退，军心不稳。朕乃真龙天子，自有苍天庇佑，贼首一箭既不中，再射几箭也是枉然。先传令给鱼从峻，将四方城门团团围住，寻找薄弱之处，佯攻他处吸引敌方兵力而暗袭之。&rdo;

传令兵领旨而去。印暄遥望城楼，依稀能看见上方一道身披盔甲的雄壮身影，猜测他便是令两州军民闻风丧胆的马贼头子邢厉天。他正眯起双眼，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忽然发现那人身边又多了个人影。

人影穿着天青色长袍，面目不甚清晰，但身形姿态十分眼熟，印暄只看了一眼，便险些失声叫出：小六叔！

第31章前世今生得失处，法理私情两难抉

&ldo;祁公子不告而别，叫我凌云寨上下一通好找。&rdo;邢厉天打量着数日未见的印云墨，神情喜怒不定。朝廷兵马早不打晚不打，偏在他掳了这清贵公子后大举进攻，若他还猜不出对方真实身份，便要一头撞死在这城墙上了。&ldo;姓祁，名云墨，与历王同名、与开国并肩王同姓……为何不一早告诉我，你就是当朝六皇叔？&rdo;

&ldo;说了你便不会掳走我？&rdo;

&ldo;不，说了我当即杀你，以绝后患。&rdo;

印云墨笑起来：&ldo;那么现在大当家的是打算杀我，还是放我？&rdo;

&ldo;人都道历王圣眷浓厚，眼下不妨来证实证实。&rdo;邢厉天伸出一只手，煞气腾腾地捏住印云墨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悬空提起，舌绽春雷朝城下喝道：&ldo;昏君，你的好叔叔在此，若不兵退昶州，便叫他血溅三尺！&rdo;

他真气完足，喝声传遍三军，人群中立刻传出嘤嘤骚动之声。印暄面上血色尽褪，袍袖下拳头攥得骨节发白。于法于理，他都十分明晰，一人性命与两州安危、天下稳定相比微不足道。如今箭在弦上，若因贼匪以一人性命相威胁而轻易退兵，士气军心何在？天子威望何在？

‐‐但那人是云墨！是他的小六叔！他又如何能够狠下心肠置之不理，甚至如昔年汉高祖般泰然笑谈：&ldo;若烹我父，且分一杯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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