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卧依旧没有任何声音,沈南星又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是他最新学来的“如何在男朋友面前展示魅力”,跟贴有隐晦的,有露骨的,还有一些非常含蓄且不切实际的。 沈南星本就急于报复,什么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尽情散发内在美的套路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 他就是想简单直白一点,根据谢元一所提供完美思路。引诱他,且不给他。 沈南星猜想这个办法应该能行,毕竟他和易风辞互相喜欢,如果易风辞反过来勾引他,他很难把持住。 他计划得很好,尽量让自己撩而不显,假借倒水之名路过次卧门口,跟易风辞打个招呼,然后再不动声色地走开。 于是他就这样做了,刚刚端着一杯温水来到次卧,就发现次卧大门敞开,易风辞正背对着他站在床边。 沈南星轻轻咳嗽一声,抬手扣了扣次卧的门板,易风辞闻声转头,手里正拿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沈南星盯着那个东西看了几秒,又刻意云淡风气地看了一眼那些被他倒在床上堆成一堆的情趣用品,假意清纯且无辜地说:“抱歉,我忘了你还住在次卧,又习惯性地把这里当成杂物间了。” 易风辞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黯了许多。 沈南星内心打了个响指,虽然为了买这些东西强忍着羞耻心 沈南星估计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以为易风辞所谓的“试”,是真的要把那一团毛茸茸的兔尾巴放进他的身体里。 直到被亲得晕晕乎乎,倒在床上,才意识到那个带有某种电动装置的兔尾巴,到底进入了谁的体内。 易风辞所谓的“想不想试试”没有明确地交代你我他,严格来讲算不得说谎,却又一次混淆视听,让沈南星误入圈套。 次卧的床板太硬,易风辞没让沈南星躺多久,还是将他抱回了主卧。 沈南星有气无力地挂在他的身体,耳中是某种电动装置的响声,眼中是透过客厅的穿衣镜所能看到的被他夹在身后的兔尾巴。 兔尾巴很圆,软软的毛发紧紧贴着他的皮肉,像是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部分。 沈南星不敢再看镜子,双腿交叉地攀在易风辞的腰上,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从次卧回到主卧的路程并不长,平时也就几秒钟而已,可此时对于沈南星来讲却异常难熬。 他被尾巴上面的绒毛弄得极为难受,想要开口求助易风辞,却发现易风辞不仅没有要帮他的意思,还助纣为虐,将那个尾巴又往某个地方推了推。 沈南星被刺激得闷哼出声,终于熬过漫漫长路,躺在主卧的大床上,t恤往下却早已狼狈不堪。 易风辞衣衫整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温柔,倒是带着一股想要将他拆之入腹的疯狂。 这样的疯狂让沈南星觉得紧张,像是即将面临一场积郁多年且无处宣泄的情感爆发。 这感情如洪水、如巨浪、如贯彻全身迎面而来的倾盆暴雨,暴雨不给他任何缓冲的机会,直接冲毁他的防线,将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推到风口浪尖。他本就怕水,在水中沉浮不定仿如溺亡,却又在即将溺亡的最后时刻得以新生、得以再造、得以四肢百骸在巨浪的冲顶之下雀跃欢呼。 沈南星的意识停留在易风辞单手扯开衬衫领口对他欺身而下,在那之后,漫长情事让他无法思考,直到现在睁开眼睛,才看到床下扔着一个裹满了白浆,毛发一缕一缕纠缠在一起的兔尾。 下午两点半。 距离昨天晚上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 沈南星躺在床上,发现腰部以下的装置,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本以为自己就此废了,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慢慢地坐起来,但又不敢坐实,只能侧着一半屁股,歪歪扭扭地看着全身上下各个部位布满的红色吻痕。 有些吻痕的位置还带着浅浅牙印,平时干瘪的胸脯也因为某双手的大肆蹂躏活活肿了一圈。 沈南星纵览全身,仿佛又顺着那一个个夸张的痕迹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越想越觉得脸红,本要拽过昨晚的t恤套在身上,却发现那件t恤也如兔尾巴一样沾上了某种东西,已经没法穿了。 想起兔尾巴,沈南星又想起了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他先探着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易风辞不在家,又一瘸一拐地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套新睡衣套在身上。 睡衣帮他遮住了满身吻痕,让他看起来不再像一部流动小黄片。 但还不能说话,毕竟一开口就会暴露他昨天晚上长达几个小时哼哼唧唧用嗓过度的沙哑嗓音。 不过家里没人,倒也不需要他开口。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次卧门口,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摆在餐桌上的午餐。 午餐还没有凉透,不知道是不是易风辞买回来的。 不过今天不是周末,他应该去上班了。 沈南星又一次确认易风辞不在家后,尽量快步溜进次卧,想要把他昨天买回来的情趣用品全数扔掉,却发现那些东西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南星掀了掀被子,又翻箱倒柜地找了找周围的杂货箱。 没有。 没有。 全都没有? 难道被易风辞藏起来了? 沈南星正在猜测,“嗒”地一声,房门响了起来。 易风辞拎着一个木制的高档食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沈南星站在次卧,先把食盒放在一边,又脱去沾染了一身寒气的大衣,才将他抱起来送回卧室,让他趴在了床上。 沈南星总觉得趴床上这个动作有点丢脸,本想跟易风辞对着干,刚准备翻过去躺着,就被一阵明显酸胀感刺激地翻了回来。 易风辞嘴角含笑,任由他趴在床上对着枕头撒气,打开食盒,端出一碗香喷喷的南瓜粥放在床头柜,又端来一杯温水,喂到他的嘴边,让他润了润喉。 有了温水的滋润,沈南星的喉咙好过了许多,继续趴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喝着易风辞为他买来了南瓜粥。 他早就饿了,昨晚折腾得太久,实在耗费了他太多体力。 “你怎么没去上班?”沈南星连喝了几口粥,觉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易风辞找来了一个小凳子,端着碗坐在床边,“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去上班。” 沈南星装作无所谓,“我哪副样子?还能废了不成?” 易风辞闷笑了一声,看他要废不废的样子,又喂他喝了一口粥。 沈南星本想问问他把那些情趣用品藏哪了,毕竟一个兔尾巴就让他爬不起来,如果被易风辞找到更过分的东西,用在他的身上,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沈南星还没张嘴,易风辞似乎也有话要说。 他比沈南星先开口,说道:“宝贝,我们搬家吧。” 搬家? 沈南星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这间不算好的老房子。 这套房子本来就是易风辞的,冬不暖夏不凉,赶上梅雨季节还会有些潮湿,而且交通不够便利,易风辞以后都要在林氏上班,住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虽然房子住了几年有些感情,但结合现状来讲,还是搬走比较实际。 沈南星左右衡量了一下,本想说好,易风辞又撇了一勺南瓜粥喂他的嘴里,一本正经道:“昨天帮你洗澡的时候,发现浴室里没有浴缸,帮你清理后面也不是特别方便,你后面装得比较满,又夹得比较紧嗯?” 易风辞话没说完,就看到迎面飞来一个枕头,他手里还拿着粥碗,只能展开双臂将枕头接下来,而后抱在怀里,从枕头后面歪出一颗脑袋,发现沈南星已经身残志坚地从床上爬起来,正涨红着一张脸对他说:“不搬了!” 搬家的事情因为沈南星的一句话暂且搁置下来。 刚好易风辞也没有忙完,留在家里照顾他两天,见他没什么事,又准时准点地回去上班。 距离春节还有几天,沈南星一边收拾他和易风辞的行李,一边想着如何在父母面前把他和易风辞的事情交代清楚。 公司的事情因为易风辞继续留在林氏得以顺利解决,如今也没有外力干扰,不需要再犹豫什么。 沈南星看了眼时间,拿起手机给沈仲柏打了一个电话,顺便问了问郁岚的情况。 回来的这段时间,沈南星也一直记挂着郁岚的身体,中途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但不是赶上她在睡觉,就是由李婶帮忙接的,说她正在洗澡或是正在忙些别的。 一次两次视为巧合,可是次数多了以后,即便迟钝如沈南星,也发现了一些异常。 母亲似乎正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不愿意跟他通话也不愿意跟他交流。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郁岚一直非常疼爱他和易风辞,大概是为了弥补年轻时忙于工作对于他们的疏忽,对他们向来有求必应,从来不会像沈仲柏那样严厉,更不要说故意躲着他。 沈仲柏在电话里说了郁岚的情况很好,最近忙着准备家里的新年装饰,问他和易风辞什么时候回去? 沈南星看了一眼日历,说一个具体日期,挂断了电话。 如果能在不伤害父母的情况下把他和易风辞的事情说出来,是最为皆大欢喜的。 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如果想要和易风辞正式在一起,就必须要经历父母这一关。 而且这件事他不能和易风辞一起面对。 说到底,无论易风辞现在是什么身份,具有怎样的能力,在沈家来讲,他都是那个无父无母被沈仲柏从a市带回去养大的“外人”。 一个对他的父母欠下养育之恩的“外人”,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再去跟他的父母多说什么。 沈南星有时觉得易风辞成熟,可有时又觉得他不够成熟。 他17岁离开沈家是想要消磨父母对他的感情,但他却没办法抹去17岁以前的一点一滴。 他说他野心勃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的心又不够硬,对于沈家发生的任何事情,没办法坐视不理。 或许再给他一点时间,他可以巧妙地把这件解决。 可沈南星不想再等了,毕竟归根结底,这还是沈家的事。 凌晨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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