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去,微微一笑,说:&ldo;你的剪纸手艺差了些,不够可怕。&rdo;
影子随风微动,四肢上明显是套在棍子上,棍子已经不动了,但纸还在随着风动。
&ldo;你为什么不怕?&rdo;
声音不过七八岁,稚嫩又大胆。
&ldo;之前过路的人都会怕,鬼哭狼嚎地跑了,可你为什么不怕?&rdo;
南子安没答,稍稍偏身说:&ldo;想吃饼吗,过来吃吧。&rdo;
影子迅速撤下,几根棍子咣当落地,一会就跑出个赤脚的小姑娘来。她衣衫褴褛,但一张脸洗得干净,头发也用青藤缠着,虽然衣服脏,但看得出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
南子安碰了碰饼感知它的温度,并不烫手,这才递给她。
小姑娘接了饼,并没有立刻吃,小步跑到柱子暗影处,掰了饼似乎在给谁吃。
南子安起身走过去,发现地上躺了一条狗。看得出那狗已经很老了,老得连吃饼都费劲,气也喘得粗细不一。
巴掌大的饼完全不能让一人一狗吃饱,南子安以为她至少会留一半给自己,但并没有。小姑娘费力地把饼都给了狗吃,又给它喂了水,这才摸摸它的脑袋,说:&ldo;吃累了吧,睡吧。&rdo;
等狗疲倦地闭上眼,她才站起身,朝南子安弯了弯腰,说:&ldo;谢谢。&rdo;
南子安好奇问:&ldo;你不饿?&rdo;
&ldo;饿啊,但阿福更饿,它老了,走不动,我能吓人,还能讨饭,摘果子。&rdo;
南子安见她一举一动和谈吐都不像是一开始就没家的姑娘,又问:&ldo;你的家在哪,我可以送你回去。&rdo;
小姑娘一撇嘴:&ldo;我爹娘遭了劫匪后,婶婶就把我赶了出来,我没家了。只有阿福愿意跟着我,所以我要照顾好它才行。&rdo;
她跑到破庙的水井那,想打水上来。但太饿了,手没力气,就要松开那系桶的绳子,就被人抓住了。南子安将水桶提上来,看着这性格倔强的小姑娘,问:&ldo;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照顾你。&rdo;
&ldo;带上阿福吗?&rdo;
南子安一笑:&ldo;带。&rdo;
&ldo;那可以啊。&rdo;
&ldo;你就不怕我是坏人?&rdo;
&ldo;你不是坏人。&rdo;小姑娘抬头看着这比她高了半个身的人,说,&ldo;因为你愿意带着阿福走。&rdo;
南子安摸摸她的头,懂事聪慧,也是个难得的好苗子,适合南家。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
&ldo;不告诉你,告诉你了,万一以后碰见我的混蛋婶婶怎么办?&rdo;
南子安一笑,忽有清风掠过,院子里有无名花香飘来,似有暗香盈袖。
他心有触动,低头说:&ldo;你就叫拂袖吧。&rdo;
≈≈≈≈≈
拂袖来了新家,发现这个衣着朴实简单的先生比她想象中有钱,但他竟然还乐意抱着阿福。从马车下来,他还叫了家里的大夫来给阿福看病。
她惊讶了。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嫌弃阿福和她的,每一个人都很和善。管家跟她说,这千所房间,住了近三百的族人,是远近闻名的大氏族、大善人。
跟管家逛了一圈回来的拂袖要累死了,她被领回南子安的书房,阿福正趴在他的书桌上,像是在陪他看书。她小步走了进来,南子安闻声抬头,温和问道:&ldo;喜欢这里吗,愿意留下来吗?&rdo;
&ldo;喜欢,愿意。&rdo;拂袖的明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ldo;先生,我喜欢这里,我要留下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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