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村里,一个家庭怎么样,看他们家的孩子就知道了。
江毅东的爸爸看看我,他之前应该没有见过我,江毅东马上说着:&ldo;银老师,我……我,小奶奶。&rdo;
江毅东爸爸这才对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转身就走。
我指指他的背影:&ldo;你爸什么意思?&rdo;
&ldo;让你去找人来做饭吧。&rdo;
江黎辰说道:&ldo;去找三个婆子,我每天去乡里买菜,江毅东,去数数,一共来了多少人。&rdo;
江毅东往里走,边说着:&ldo;我去看看我爷爷。&rdo;
我用手肘捅捅江黎辰:&ldo;你不去看看你哥?&rdo;
&ldo;都活那么大年纪了,走了不是很正常吗?再说,我这辈分也不需要去看他。那么大的年纪,要是我还活着,儿孙满堂的话,应该是丧事过后,他们家里派个人,去通知我一声,再由旁系的亲戚,去看望我,安慰我。就算我要去灵堂,那也是他们家里的人,扶着我,送出来。&rdo;
&ldo;可是,你看上去年纪并不大。&rdo;
&ldo;所以,我买菜。去找婆子吧,我去买面条,今晚上,他们也只能吃面条了。&rdo;
十一点多,我们再次进到堂屋里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在堂屋里,坐着,站着商量着事情了。寿材的托运,舞狮队的联系,看地的先生一大堆。
我端着用大脸盆装的面条进了堂屋,又拿了小碗来,进出几趟之后,就有人问着:&ldo;哪家的媳妇?&rdo;
他刚问完,江黎辰走了进来,一边放下因为煮面条而挽起的衣袖,一边说道:&ldo;大家将就着吃面条吧,明天开始三餐包。&rdo;
有人又问道:&ldo;这人哪家的?&rdo;
江家老五白了他一眼:&ldo;谁知道哪家的?是不是我们家的,谁也说不清楚。指不定是老头的私生子,没敢带到我们面前,放在村里养着呢。&rdo;
江黎辰一句话没说,走到了被放在堂屋最里面,靠近墙边地上的爷爷。地上铺着席子,上面还有两层厚厚的被子,爷爷身上的仪器已经撤了,也盖着被子。我跟了过去,低声问着:&ldo;怎么让老人睡在地上呢?&rdo;
江黎辰没有回答我,只是蹲在爷爷身旁,看着他。爷爷慢慢睁开眼睛,那模样跟之前见到的老人家差别非常大,一副憔悴,眼睛无光的样子。他很艰难的说:&ldo;你来接我了?我也该走了。&rdo;
江毅东妈妈也靠近过来:&ldo;爸,你在等等。我哥已经联系到了,马上就能回来。&rdo;
&ldo;你哥,我看到了。他到村口了。告诉他,好好当兵,别给我丢脸就行。芳啊,我们家欠黎辰的,还,还,要还的。&rdo;
江黎辰握住了他的手:&ldo;我也不用他们还什么。大伯在后门,他来接你了。我还不能离开。有些事情,总要找到答案的。&rdo;他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ldo;要是有谁为难你,就给他看这个。那边多少能卖我点面子。&rdo;
江黎辰写完之后,帮爷爷握住拳头,爷爷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死了,感觉只是睡着了一般。
江黎辰站起身来,门外就传来了车子的声音。接着就是那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冲了进来,直接跑过来推开了我们。
江黎辰拉着我走出了堂屋,堂屋里不一会就哭成了一片。不过我在院子那看着,那里面十几个人,有人是真心伤心的,也有人的假装哭一下的。
接着大家开始打电话,亲朋好友都发出讣告。听着好像就连报纸都会登吧。
江黎辰送我回学校去睡。这边今晚上肯定是没地方睡的了。
从老房子走到学校宿舍的路上,我问他:&ldo;爷爷在走之前说,他儿子已经回到村口了。没多久,那个军官伯伯就真的进来了。他是不是看得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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