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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ldo;开价吧。&rdo;这么看是发现不了什么的，得带回去慢慢翻查，于是采蘩问价。

&ldo;哪一样啊？&rdo;疤眼端着他的册子，态度极好极好。

采蘩愣在当场，半晌后面皮不动，目有凶光，&ldo;什么哪一样？当然是这两只箱子了。&rdo;

&ldo;呃‐‐我没想过还有人全要的，请稍等，待我加一加。疤眼要走到他桌边去。

加一加？&ldo;这箱子里的东西你该不会打算一样样分算价钱来卖吧？&rdo;不是不懂他的意思，而是很难相信会有人精打细算到这个地步。

&ldo;这是当然了。我刚才就告诉过小姐，我这里所有东西都是要算钱的。&rdo;脚步没停，手碰到算盘珠已迫不及待。

&ldo;可货号三百九十二，那不是指一个货物而已吗？&rdo;麦子并非反问，而是真有疑问。

&ldo;可三百九十二下面还分三百九十二之一，三百九十二之二……&rdo;疤眼看着采蘩说。

jian商！真正的jian商！采蘩意识到自己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陷阱，一筹莫展，只能等他算盘打完报数。

&ldo;两个箱子，一共一百十二件货，一件件加起来是两千四百九十八两，但因为小姐买了这么多件，我就去掉零头。&rdo;看看，他多有良心的一个商人。

&ldo;两千两。&rdo;麦子去掉零头。

疤眼笑呵呵对采蘩说，&ldo;两千四百九十两‐‐整。&rdo;

就采蘩估价，这两箱单是土特产的话，两三百两都未必值得了，可如果有名单的话，两千四百九十两整这个数不算最贵。然而，到底有没有名单，谁也不知道。撇开这些都不说，这个jian商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让她心里十分不舒畅。这钱如果就这么容易掏出去，她可能会半夜吐血。

&ldo;清单。&rdo;她道。

疤眼将手下账册往前一推，&ldo;小姐请看，绝无多算。&rdo;

&ldo;我担心你少算了。&rdo;采蘩之前留意到箱子侧面的姬氏族徽已被磨坏，再加上这人是将东西一件件卖的，因此她大胆推敲。

疤眼突然看向屋顶，&ldo;怎么会少算？难道我有银子都不赚吗？&rdo;

&ldo;我义母寄东西，一向要放张单子在箱中，以方便接收的管事清点。这也是常理。箱子里面的东西既然全都在。也没有浸水泡坏的迹象，清单当然就不会丢。让我清点一下，只要一样东西不少，两千四百九十两银子也不会少。&rdo;采蘩看在眼里，暗猜疤眼不看麦子的缘由，多半这人心中有鬼的时候，目光不与人直视。所以，他可能确有隐瞒。

&ldo;没有清单。&rdo;视线落回采蘩身上，目光十分清亮。

她猜错了么？采蘩只能暂且不去想，恶计上心头。&ldo;你知道我是谁吧？&rdo;

&ldo;小姐以为我知道你和这两箱东西的主人就会不算钱么？&rdo;疤眼首次收起了笑，&ldo;那你知道我是谁么？&rdo;

&ldo;你误会了，我并非想以身份压你。箱子上记号已除，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个五岁的孩童见过之外，也没人知道到底有些什么。&rdo;她实话实说了。

疤眼怔住，心想这不是傻的吗？告诉他这些，他骗死她。她也没辙。

&ldo;以免祸害无辜，我就告诉你吧，飞雪楼在找我义父义母的遗物。对我们寻常人是没用的东西，但对他们而言是不惜杀人也要得到的。&rdo;采蘩如愿以偿，看到他神情大变，&ldo;我并非吓唬你，我能找到你。他们也一样。清单你说不说都无所谓。反正缺了东西的箱子我也不想买，你留着赚别人的钱吧。&rdo;狮子大开口，得先是真狮子。

&ldo;你……等等！&rdo;飞雪楼有点要命，疤眼信她不会编出那样的谎言。他走到书架那儿，抽出一本册子，再抽出一张纸，&ldo;清单在此。我也告诉你实话，在你之前。我已经卖出了箱子里的三样东西，买主是同一人。&rdo;

采蘩过去拿清单在手，绝佳的记忆力让她看一遍就能报卖出的三样东西，&ldo;手绘扇面，一块墨石，古碑拓本。&rdo;

疤眼内心叹服，点头道，&ldo;不错。&rdo;

&ldo;买主是谁？&rdo;不是画就是书，似乎合了姬明的喜好。

&ldo;不知道。&rdo;疤眼见采蘩一脸不信，再强调，&ldo;真不知道。昨日一女子本来托我卖东西，谁知正巧伙计看过箱子里的东西，觉得就这三样还能卖出价钱，拿来给我看。她一见就喜欢，所以立刻买了下来。她虽然一人来的，但我留意到街头有马车和仆从好些个在等她。&rdo;

&ldo;既然托你卖东西，找到买家你便会通知她吧？&rdo;采蘩顺理而推。

&ldo;她似乎急需用钱，约了三日后午时再来，所以我就问了个老主顾，已经卖出去了，等她明日来取银子。我想不用多说，小姐也知道该怎么做。&rdo;疤眼很在乎自己信誉，&ldo;要不是小姐用飞雪楼来要挟，事关其他客人，我是不会说的。还请小姐保密，将来别拉了我出来。&rdo;

采蘩当然也不想无故得罪他，&ldo;自然。你不说，我不说。今日多谢了。&rdo;说完话要走。

&ldo;小姐，这两箱东西‐‐&rdo;怎么弄？

&ldo;我思前想后，飞雪楼要的东西可能不在这堆里面，所以就留给你吧。&rdo;猛然却瞧见那盏花灯，她捡出来，&ldo;这个多少银子？&rdo;

&ldo;……十五两。&rdo;疤眼有点懵。她不要了，那他如何处置这两只危险的箱子？说实话，杂七杂八不值钱玩意，他本打算扔了。没想到她找上门来，一副珍贵的宝贝定要寻回的模样，所以才要敲一笔，谁知敲过头，还被反敲得满头包。

采蘩从荷包里拿出银票往箱上一放，两千四百九十两变成十五两，不贵，&ldo;麦子，我们走。&rdo;

&ldo;等等！等等！&rdo;疤眼跑过来，&ldo;小姐是姬氏千金，这两箱是义真侯夫妇遗物，我决定原物奉还。之前鲁莽，小姐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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