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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第1页）

严无复冷笑一声：&ldo;好龟儿，你缩壳便缩壳，还要说出这许多的漂亮话来。&rdo;

因为不愿事态发展滑向不可控制的局面，祝明朝开口了：&ldo;严掌事，少说些话吧。&rdo;

&ldo;好龟女，你愿意居中说些不痛不痒的调停话，老夫却不愿听。&rdo;严无复不打一丝马虎眼，将剑刃戳进地面青砖缝隙之中，另一手指着自家死不瞑目的弟子尸身，&ldo;老夫不愿自家门徒背着污名而死，也愿意相信青霜门教出的门徒，个个行得端坐得正，不会做出危害剑川之事。我愿立誓，绝不是青霜门下弟子与外人勾结，杀人弃尸。若是最终云中君查出，是谁家弟子涉事，谁便滚出剑川。有谁敢赌?&rdo;

闻言，祝明朝、花若鸿，都不约而同地精神一振，尤其是花若鸿，眼中已经无法抑制地溢出了喜色来：&ldo;严掌事，此话当真?&rdo;

严无复道：&ldo;白纸黑字，指印灵契，你选哪一样立契都行，不敢签便不是你亲爹。&rdo;

祝明朝还在思考时，花若鸿已经喜出望外地看向了封如故，全然不顾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ldo;云中君，您看……&rdo;

封如故说：&ldo;剑川事务，我不干涉。&rdo;

花若鸿大喜道：&ldo;那就全仰赖云中君了。&rdo;

封如故觉得看的猴戏够多了，扭过身道：&ldo;落久，把苏平身亡的那一个时辰里，所有在剑川沉水边巡岗的弟子都扣起来。&rdo;

花若鸿哎了一声，有些不安：&ldo;云中君，这是作甚?您不会是怀疑他们吧?&rdo;

封如故说：&ldo;问个话而已。&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花若鸿问道，&ldo;云中君不去追那名逃跑的唐刀刀客?这青霜门弟子死了还不到半个时辰，杀人罪魁应该逃不远。我已派出飞花门弟子，撒开天罗地网去追，一旦捉到他，就能逼问出究竟是剑川中的谁与他勾结……&rdo;

封如故却已经懒得听他废话，转身踏出了暮雪堂，又叫花若鸿讨了个大大的没趣。

封如故边走边嘀咕：&ldo;若你的人真追上了那名刀客，也不过是派了一堆磨刀石出去。&rdo;

罗浮春亦步亦趋地跟在封如故后头，道：&ldo;师父，咱们也出去追吧。万一那些弟子不知轻重，和那个黑衣人交上了手，是要吃亏的。都是道友，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呀。&rdo;

封如故不理罗浮春，思维自顾自跳得飞快：&ldo;没道理……没道理没道理。&rdo;

罗浮春愈加迷糊：&ldo;师父，什么没道理?&rdo;

&ldo;是的，今日，他杀人没道理，抛尸没道理，杀人抛尸得那般显眼，更加没道理。&rdo;

经历过短短十数日的磨合，如一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地跟上了封如故的思路：&ldo;若真是那黑衣人杀了这名弟子，为什么不把他扔到水底，而要把他挂在树上?&rdo;

罗浮春觉得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ldo;花掌事不是说了，那黑衣人如此张扬，是为了向剑川示威?他知道师父正在剑川中，因此，他杀了那名弟子，既能羞辱师父，还能挑起三家争端‐‐&rdo;

封如故刹住脚步，照他脑门心点了一点：&ldo;想要挑起争端，杀了这名弟子，丢入沉水，叫他&lso;失踪&rso;，不比死了更好?&rdo;

如一无比自然地接过话来：&ldo;到时候，这名弟子久久不归，剑川定会派人去寻。一旦他下落不明，就坐实了青霜门弟子勾结外人、协助杀人之名。现在这样，悬尸于树，未免做得太浮夸，太高调了。&rdo;

&ldo;可……&rdo;罗浮春开始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ldo;唐刀客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挑拨三家关系，看他们分崩离析、彼此猜忌吗?&rdo;

&ldo;不是。&rdo;封如故断然道，&ldo;他的目的，从来都是我。&rdo;

刚听到这句话时，罗浮春还有些无奈，认为是自家师父的自恋病又犯了，但细想一想，又不得不承认，师父说得不错。

&ldo;知道我们为什么查不出来唐刀客的来历身份吗?因为他底子干净。之前，天下间从来没有这样杀人的。以唐刀割喉的手段，他杀了十六人，目的是拼出一个&lso;封&rso;字来，逼我下山。&rdo;

罗浮春搔着脑壳：&ldo;所以……&rdo;

&ldo;现在，他多杀了一个人，&lso;封&rso;字就不是&lso;封&rso;了，他的计划也就没有意义了。以那唐刀刀客的心性，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真的杀了同谋者，也不会叫他的尸体留在明面上。&rdo;

这下，罗浮春总算明白了封如故的意思，却更觉匪夷所思：&ldo;只是因为这个理由，师父便认为，不是唐刀客杀了那名弟子?&rdo;

&ldo;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那个&lso;封&rso;字，他是要摆给天下人看的。&rdo;封如故道，&ldo;能做出这样惊世骇俗事情的人，会做出&lso;示威&rso;这等小家子气的行为?会为了&lso;示威&rso;，不惜破坏自己精心安排的局?&rdo;

虽然再次与他的想法保持了一致，如一仍不免敛眉：&ldo;你倒是了解他。&rdo;

封如故笑而不答。

罗浮春脑子总算转到了正轨，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冷：&ldo;既然师父说，不是唐刀客杀人，那是谁杀的人?&rdo;

&ldo;唐刀客的杀人手法，难道还是什么秘密吗?&rdo;封如故道，&ldo;剑川共计两千多名道人，只要有一把唐刀，谁都可能是唐刀客。不是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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