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意修理过。从他的这副打扮和表情看,仿佛是出席朋友的宴会似的。其实,他是想给
中国人留下一个临死不屈的形象,但是,这在中国人看来,他是个厚颜无耻的形象,一
个令人看了感到恶心的形象,很像一只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吓得魂不附体的猫头鹰。然
而,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战争罪犯,抬头望了望台上的横幅和对联,取下礼帽向台上
一鞠躬,又向台下一鞠躬,然后将礼帽提在右腿旁,转过身去面向台上站着。
八点十三分,石美瑜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神色肃然地宣布开庭。顿时,全场鸦雀
无声,仿佛法庭突然变得非常宽阔起来。
&ldo;被告谷寿夫,六十六岁,日本东京都中野区人,陆军中将,先后任日本第六师团
长和第五十九军司令官。&rdo;公诉人陈光虞开始宣读长达两个小时的起诉书,历陈谷寿夫
在南京大屠杀中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谷寿夫全神贯注地听着,当陈光虞说到&ldo;被杀害者过去认为是三十万人,经过反复
调查核实,被杀害的确切数字是五十万人,以及二万妇女被强奸,大火烧了一个多月还
没有熄灭&rdo;时,他皱着眉头,蠢蠢不安地蠕动着矮胖的身子,又两手不安地合在一起搓
了搓。
十点三十五分,起诉书宣读完毕,石美瑜说:&ldo;现在,由律师梅祖芳、张仁德先生
为被告辩护。&rdo;
谷寿夫搔了搔花白头发的脑袋,拒绝说:&ldo;不用律师辩护,我比律师先生更了解事
实真相,也更了解我自己。&rdo;
&ldo;你可以不要律师辩护。&rdo;石美瑜说,&ldo;那么,你对起诉书指控你在南京大肆屠杀
无辜百姓的犯罪事实,还有什么话要说?&rdo;
&ldo;对公诉人先生的指控我不能接受。&rdo;谷寿夫仍与预审他时一样抵赖着,&ldo;我已说
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奉天皇之命向中国作战,交战双方都要死人。对此,我
只能表示深深的遣憾。有战争必有伤亡。所以,不存在什么大屠杀,不存在有什么大屠
杀主犯。&rdo;
他花言巧语,将自己的犯罪行为推得一干二净。
石美瑜狠狠瞪了谷寿夫一眼:&ldo;请受害人提供证据。&rdo;
一个中年男性从台上第二排座位上站起身来,他满脸愤慨地说:
&ldo;我名叫冯清江,是南京的一名建筑工人。民国二十六(一九三七)年十二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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