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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那仆人退了下去。

&ldo;从汴京来？说是我的亲戚？老夫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亲戚？&rdo;柴守礼手捋胡须，眯着眼睛盯着来客。从走出来开始，他说了一连串话，根本没有给来客开口的机会。

来客拿眼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仿佛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在偷听似的。他看着刚才那个仆人正飞快走下台阶，又走上了院子中间的砖道，随后拐了弯往东边的一间厢房里走去了。那间厢房开着门，隐约可见有两三个婢女或仆妇在走动。此外，至少在中堂的近处，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ldo;司空大人恕罪！在下自称您的亲戚，实在是为了掩人耳目。在下其实是韩通将军的门客陈骏！&rdo;

&ldo;什么？！你是韩通的人？&rdo;柴守礼听了，腾地站了起来，下意识地拿眼看了看两边，呆了一呆，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ldo;我家将军全家被害的事情想必司空大人已经知道了。在下这次来‐‐&rdo;

&ldo;且慢，老夫怎么知道你是韩通的人？再说了，老夫与韩通也没有什么交情。&rdo;柴守礼冷冰冰地打断来人的话。

&ldo;司空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我咯？&rdo;

&ldo;如果你真是韩通的人，老夫正好将你拿了献给陛下！&rdo;柴守礼冷笑了一下。

&ldo;哦？既然如此，司空大人就将我献给朝廷吧！&rdo;陈骏压制住紧张情绪，强作镇静说道。

柴守礼冷哼一声，用眼睛盯着陈骏，却不说话。

陈骏感到背脊上升起一股寒意，但是他知道，这只不过是柴守礼为了自保，在试探他是否真是韩通的人。

两人冷冷地僵持了片刻，柴守礼淡淡地问道：&ldo;你与老夫说说，你是如何得脱的？&rdo;

陈骏见柴守礼问起，暗暗松了口气，心知柴守礼已经相信了他的身份，当下将自己侥幸得脱的经历言简意赅地说了说，但是他隐去了韩通儿子韩敏信的事情。这是事先与韩敏信商量好的。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必须小心行事。

&ldo;你这次来，是为了找老夫为韩通将军复仇吗？皇帝已经厚葬了韩通，老夫看这事就不用再提了。老夫已经致仕，不问政事了。你还是请尽快离开吧！&rdo;柴守礼冲着陈骏摆摆手，阻止他将话说下去。

&ldo;司空大人，恕在下多嘴，这次在下来，不是为了韩将军，乃是为了柴大人的亲孙儿！&rdo;

&ldo;嗯？你说什么？为我孙儿？&rdo;柴守礼一听，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

&ldo;不错，在下说的正是从前的恭皇帝，现在的郑王，还有郑王的三个兄弟：曹王熙让、纪王熙谨、蕲王熙诲。&rdo;

&ldo;朝廷已经做了安排，你又何必再提此事！郑王现在老夫府内过得很好！他的三个兄弟，也过得好好的！&rdo;柴守礼有些恼怒。

&ldo;司空大人休要骗小人了。&rdo;陈骏冷然一笑。

柴守礼微微一愣，方才他的话中确实有不实之处，熙让和熙诲两个孩子自陈桥兵变那日便失踪了。柴守礼私下安排了许多人寻找，可至今杳无音讯。

&ldo;此话怎讲？&rdo;柴守礼口头并不承认，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陈骏笑道：&ldo;关于熙让和熙诲失踪的传闻，在汴京坊间流传已经有些日子咯！&rdo;

&ldo;坊间谣传不足道。&rdo;柴守礼摆摆手，掩饰自己的尴尬。

&ldo;此言差矣，司空大人关于您孙儿们过得好好的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如果司空大人真是找到了两位失踪的孙儿而不上报朝廷，恐怕是欺君之罪啊！&rdo;陈骏再次刺激了一下柴守礼。

&ldo;谢谢提醒！&rdo;柴守礼冷笑一声。

&ldo;好了，且不说这些。司空大人可知道，潞州李筠将军入了汴京，又被朝廷放回潞州了吗？&rdo;

&ldo;不知。老夫已经不过问政事了！&rdo;柴守礼这次又说了谎话。自从符皇后被封为周太后，带着郑王和熙谨来到洛阳后，他可谓天天提心吊胆，不时让人进京打听朝廷动向，生怕皇帝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卦。因此，关于京城的一些大事，柴守礼其实早已经知道了。可是，他心里也知道，现在若是让朝廷知道他还关注着天下大事，那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如今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自称是韩通的门客，柴守礼怎么能够不心生疑惧！

&ldo;哼，司空大人还是信不过在下了！&rdo;

&ldo;不管你是谁，请即刻离开。老夫只想安享晚年，休要用政事来打扰我。送客！&rdo;柴守礼不耐烦地大喝道。

这个时候，一个婢女正端着一个茶盘从厢房中走出来，听了柴守礼这么一喊，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那个开门的仆人听到叫声，慌忙从厢房中奔出来。

&ldo;司空大人，你若不听我将话说完，恐怕不日就有血光之灾啊！&rdo;陈骏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出一句带有威胁的话。

柴守礼愣了一愣，疑窦大生，心想：&ldo;此人看来真是韩通的门客，这个时候，恐怕不会有什么人会愿意主动与韩通扯上关系吧？看这人样子，也不像朝廷派来试探我的。难道他真有什么重要消息关乎我家存亡？也罢，且听他如何说，老夫小心应对就是了。&rdo;

&ldo;且慢！管家，你回去吧，老夫还有话与客人说说。小梅，茶端上来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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