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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第1页）

单面玻璃外，严峫突然敏感地回过头：&ldo;你怎么了？&rdo;

吴雩脊背紧贴在墙上，瞳孔急速扩大，脸色森冷苍白，半晌吐出几个字：&ldo;没什么。&rdo;

严峫打量他片刻，皱起眉问：&ldo;你真的没事吧？&rdo;

&ldo;……&rdo;

鲨鱼。

吴雩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无穷无尽冰冷的海水灌进肺部，顺着血管和食道迅速涌上鼻腔‐‐

他看见这双手上沾满了血，十指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正死死抓住一个金发碧眼白人的手臂；那白人满头满脸是鲜血混合着泥土，神情狼狈凶狠，手里那把匕首刀尖离他眼球不过半寸：

&ldo;……包围圈里那个缺口，地下车库那道没锁的门，是你给自己留的，对吧？&rdo;

吴雩没有回答，他只能听见记忆中自己嘶哑疲惫的喘息声，远处警笛正穿过滚滚浓烟飞驰而来。

&ldo;为什么，嗯？&rdo;鲨鱼狠狠一用力，刀尖霎时触到了眼睫，雪亮刀刃上反射出这个世界著名毒枭扭曲的笑容：&ldo;‐‐其实你也干过很多不敢被警察发现的事，是不是？其实你也有些秘密怕被自己人发现，是不是？！&rdo;

&ldo;告诉我是不是，画‐‐师？！&rdo;

嘭！

吴雩猛然发力，匕首擦脸而过，血光溅起，砍进身后树干数寸！

木屑飞溅中两人同时失去平衡，吴雩一把夺过匕首，将鲨鱼狠狠掼在地上，下一秒刀锋抵上咽喉，千钧一发之际手臂却被鲨鱼咬牙挡住！

角力双方情势顿转，鲨鱼布满血丝的瞳孔毒蛇般盯着吴雩，突然喘息着笑了起来：&ldo;跟我走吧，画师。不管你曾经是谁、做过什么，只有我能给你真正的自由，真正的……&rdo;他一字一顿轻柔诱惑，说：&ldo;永远的自由。&rdo;

吴雩仿佛听到什么极端荒谬的笑话：&ldo;就你？&rdo;

鲨鱼紧盯着他的眼睛。

&ldo;……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lso;自己人&rso;。&rdo;吴雩断断续续地笑着说，血沫不断从胸腔满溢出嘴角：&ldo;我在这世上最恨两种人，第一是毒贩，第二是警察。只有你们都不在了，我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rdo;

鲨鱼的脸色变了，刀锋在僵持中一分一分渐渐逼近了他的咽喉‐‐

&ldo;下地狱去吧。&rdo;吴雩眼底里闪烁着复仇的疯狂快意，&ldo;下去陪那个死了的我一起。&rdo;

&ldo;‐‐！&rdo;

鲨鱼瞳孔剧张，双手再无力气，眼睁睁望着刀锋向自己咽喉剁了下去！

第66章

&ldo;鲨鱼，&rdo;刁建发喃喃道。

嫌疑人烂泥般瘫在铁椅里，脸上蒙着一层死气，整个人浑浑噩噩，只有在提起这两个字时那浑浊的眼珠才蓦然一轮，浮现出难以克制的恐惧。

&ldo;鲨鱼是&lso;海沟&rso;的主人，暗网的恶魔。没有人敢触怒他，没有人敢忤逆他，任何跟他作对的人都得死……如果我早点知道，我绝对不会跟他手下人接触，我甚至不会把人骨法器放到暗网上去！&rdo;

步重华面沉如水坐在审讯桌后，孟昭问：&ldo;你刚才说那个手下人绰号叫三七？&rdo;

&ldo;是，他是个掮客。&rdo;刁建发苦笑一声：&ldo;这事要从陈家藏着的三个&lso;老物件儿&rso;说起。当年陈老……陈元量入藏，带回来一串念珠、一把长笛、一个头盔，据说都是几百上千年前的喇嘛骨头做的。自前两年藏传佛教莫名其妙火起来以后，我帮他四处打听卖掉了两件，唯独最后一件人骨头盔因为价格昂贵，轻易脱手不得。后来巧合认识李洪曦，我听他整天神神叨叨说在暗网上洗钱做生意有多神不知鬼不觉，才动了心思把人骨头盔放到暗网平台上去，陈元量也同意了。&rdo;

&ldo;我为这事提前垫了陈元量一百二十万定金，说好事成后再二八分成，但这有价无市的宗教文物即便在暗网上也并不好卖，茶马古道、梦想市场等几个平台都没消息。直到今年三月，我们在马里亚纳海沟的账号上突然接到后台留言，有人对人骨头盔很感兴趣，对我们提出的价格也一口答应，那个人就是&lso;鲨鱼&rso;。&rdo;

孟昭谨慎地问：&ldo;鲨鱼是国际通缉犯，隔着屏幕你是怎么确认对方身份的？&rdo;

&ldo;因为他用的是网站管理员账号。&rdo;刁建发无力地咧了咧嘴，像是在自嘲：&ldo;但我们几个初入暗网的菜鸟，只知道网站管理员肯定很有钱，却根本不知道鲨鱼这个称号代表的是什么‐‐他是深海真正的主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rdo;

步重华打断了他神经质的念叨：&ldo;&lso;三七&rso;跟鲨鱼是什么关系？&rdo;

&ldo;雇佣关系。虽然他自称是鲨鱼的人，但那纯粹是那小子往自己脸上贴金。&rdo;刁建发有气无力道：&ldo;我开着酒吧，三教九流朋友也算多了，但这人确实是第一次见。凑巧的是陈元量几年前帮人牵线买收藏品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知道他不少底细，说他是个心狠手辣、贪钱不要命的主。&rdo;

确实心狠手辣，如果推测没错的话，这个三七前后杀了高宝康、年小萍、陈元量三个人，作案干净利落，手段残忍统一，应该是个杀人的老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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