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回去上一院消个毒,天热别感染了。&rdo;
&ldo;唔,行。&rdo;
火场中走一遭的体力消耗极其惊人,他们胸肺呛足了灰烟,连呼吸都火辣辣剧痛,一时都起不来。步重华坐在吴雩身侧,看着他乌黑修长的眉宇和鸦翅般垂落下去的眼睫,突然无来由地说:&ldo;你知道吗,很多年前,也曾经有一个人这么拉着我跑出火场。&rdo;
&ldo;啊?&rdo;
&ldo;他跟我说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如果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后来我一直记着这句话,活着才能记住很多事,感受各种快乐和痛苦,体会人生在世的各种意义。&rdo;步重华顿了顿,低声说:&ldo;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rdo;
吴雩弹烟灰的动作顿住了,瞳孔霎时紧缩,满是鲜血的手指在阴影中微微发颤。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有那么片刻功夫,似乎连呼吸都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良久才在远处劈啪作响的燃烧声中张了张口,轻轻问:&ldo;……那你现在报仇了吗?&rdo;
步重华站起身跺了跺满裤腿草根,说:&ldo;暂时还没。&rdo;
他不欲多言,向吴雩伸出手,示意他拉着自己起来:&ldo;我们得赶紧走,救火的村民要来了。那个放火的肯定还潜伏在周围,我们赶紧回车上等后援过来。&rdo;
吴雩攒了口气,拉住他的手,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突然整个人一激灵:&ldo;我擦。&rdo;
&ldo;怎么?&rdo;
吴雩没有出声,也没动作,少顷突然回头望向远处浓墨似的黑夜,目光森寒警惕,神情大异寻常:&ldo;……好像有动静。&rdo;
动静?
大火燃烧房屋的爆裂,夜风呜呜作响的尖鸣,山林悉索晃动的荒野……
&ldo;走,&rdo;吴雩倒退一步,突然喝道:&ldo;快走!&rdo;
不用他再提醒第二遍,两人同时拔腿就跑,但没跑几步又同时急停!
远处山林间半人高的荒草左右摇摆,它们发出的沙沙声由远而近,由杂乱变得整齐有规律,终于从夜幕中显出了轮廓‐‐
那不是草,那是人。
上百名村民呈扇形缓缓上前,人群中木棍菜刀森然林立,每张脸上都闪动着冷漠和警惕,四面八方的目光充满敌意,牢牢盯住了包围圈中心的吴雩和步重华。
第34章
&ldo;……&rdo;步重华和吴雩对视一眼,各自脸色都不太好看。
&ldo;他们不是来救火的,&rdo;吴雩低声道。
步重华几不可见地点点头:&ldo;他们知道姓郜的夫妻俩家里藏着什么,可能更想灭我们的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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