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双微微一顿,停下手中的筷子,皱了秀眉:&ldo;什么样的贵客?&rdo;
&ldo;奴婢不知。&rdo;丫鬟也说不清楚。这还是那日后萧凤青第一次传唤她。夏兰心有余悸:&ldo;娘娘身有不适,能不能……&rdo;
聂无双沉吟一会:&ldo;叫传话的那人进来。&rdo;
不一会,传话的人被唤了进来,聂无双使了一个眼色,夏兰走过去在他手中塞了银子问:&ldo;王府中到底来了什么贵客?&rdo;
那人支支吾吾,见屋里没别人,半天才说:&ldo;是一位极尊贵的客人。&rdo;
聂无双心头一跳,不由捂住心口。她挥退那人,半天才幽幽叹了一口气:&ldo;竟来得这么快。&rdo;
夏兰不解,却不敢再问。聂无双令夏兰帮忙梳妆,梳到一半,她忽然拆下头上复杂的发式,命她松松挽了堕马髻,簪着一只白玉古簪,脂粉略施,身上穿一件浅紫色绣紫罗兰长裙,外罩暗紫色锦面长衫,腰间玉的缀玛瑙如意腰带往上提了提,越发显得人修长而楚楚动人。
裙子的领口很高,翻立起,越发显得她的脸尖而娇小。
&ldo;娘娘怎么打扮都好看。&rdo;夏兰见她这样打扮,不由称赞道。
聂无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冷冷一笑。她看了看时辰,扶了夏兰慢慢地向王府中最大的&ldo;琅嬛水榭&rdo;中走去。
一路上她走得极慢,夏兰也不敢催她,只以为她是惧怕王爷。但看她面色沉静如水,又觉不是。
聂无双走到&ldo;琅嬛水榭&rdo;,在月色下,她终于看见了座上被众人簇拥着的皇帝。
他身着玄色绣金龙锦面长袍,外罩深紫色罩衣,鼻目英挺,贵气流露无疑。厅中的灯下,他的神情多了几分深沉,没有那日的淡然随意。
他大约三十出头许,眉如画,面容清俊,如忽然在人眼前泼开一副水墨山水,回味无穷。他没有萧凤青过于深邃的五官,也没有他那白皙到几乎令人以为苍白的肤色,
他的俊朗若只有一句可以形容,就是不多不少,恰巧好。
他与萧凤青正在说话,忽然似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聂无双在回廊灯下站着,美眸幽幽地看着他,过了一会,这才跪下。
他微微眯了眼,定定看了她一会。聂无双更低地伏下头。
身上那慑人的目光淡淡移开,聂无双不知不觉中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上位者的威势,只一眼,竟有这样的迫人的压力。
&ldo;皇上,今日不醉不归,臣弟可是好久没和皇上痛饮了。&rdo;萧凤青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嬉笑与慵懒的惬意,少了他平日的嘲弄口气,听起来竟有一些可亲。
聂无双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他们两人的对话却是悉数都听到了。
&ldo;是好久没和五弟一起饮酒了,就怕母后又会责怪朕老是来找你,明日又要被念叨一通。&rdo;他的声音,沉郁悦耳,聂无双听着,心头忍不住砰砰直跳。
&ldo;无妨,明日臣弟一定会跟母后说说情……&rdo;萧凤青笑着回答。
两人边饮边说,忽然,他转头,对上她飘忽的目光,剑眉微皱:&ldo;你是……&rdo;
聂无双连忙低下眼,正要回答,萧凤青已经开口:&ldo;她,可是王府中最美的歌舞姬。精通歌舞,琴棋书画样样叫绝。臣弟叫她来不过是为了给皇上献舞。&rdo;
聂无双一怔,萧凤溟亦是一怔。
歌舞姬……聂无双在心中冷冷地笑了起来,果然,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他一念之间。她可以是人人羡慕的侧妃,也可以是无足轻重最卑贱的歌姬。
&ldo;哦?&rdo;萧凤溟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一笑:&ldo;你且起身,你叫什么名字?&rdo;
聂无双慢慢起身,美眸中映着廊边的灯,熠熠如星子:&ldo;妾身贱名恐怕皇上听了会不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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