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津看看他,语气倒是平和:&ldo;你都忘了吧,我比你能吃辣。&rdo;
顾维猛咳:&ldo;……&rdo;
一句话就唠进死胡同。
隔了会儿,顾津反而开口:&ldo;那个汤好喝么?&rdo;
顾维半垂的脑袋腾地支愣起来,眼睛发亮:&ldo;来一碗尝尝?&rdo;
她点头。
顾维连忙起身,盛起白嫩豆腐和打散的鸡蛋花,再添一勺汤,四平八稳地放到她面前。
她拿小勺舀着吃,豆腐入口即化,汤汁酸爽,胡椒味辛辣芳香,略微呛鼻,但滑到胃中又很舒服。
&ldo;好不好喝?&rdo;
顾津抿走唇上汤汁,&ldo;味道有点像从前妈做的胡辣汤。&rdo;
顾维简直热泪盈眶,喊道:&ldo;老板,再来两份。&rdo;
&ldo;……&rdo;
他今天格外高兴,总算破开冰山一角,跟顾津之间的僵局有所缓和,一时忘乎所以,也不看李道脸色,管老板要了几瓶啤酒喝。
那边李道和纪刚谈事情,顾维苏颖带着顾津说话,小伍被排挤,凑过来想要找点存在感。
他问顾津:&ldo;津姐,你平常有啥爱好吗?&rdo;
&ldo;爱好?&rdo;顾津想了想:&ldo;好像没有。&rdo;
苏颖插话:&ldo;总听顾维念叨,说你地震时候当过志愿者?&rdo;
顾津看一眼顾维,完全不好奇他会知道这些事,简略地说:&ldo;就去过两次,都是同事替我报的名。&rdo;
小伍瞪大眼:&ldo;真的啊!看你胆子挺小的,女孩儿家家的不怕吗?为啥要去当志愿者?&rdo;
&ldo;就图个新鲜。&rdo;
小伍说:&ldo;那也挺厉害的,讲讲呗。&rdo;
顾津说:&ldo;几年前的丰县地震,时间太久,都忘了,去年绵州地震还有点印象。&rdo;她想半天:&ldo;记得好像遇见一个老伯,整个人被埋在建筑废墟下,工作人员救援时,我在旁边陪他说话,他挺坚强的,想等等儿子,但钢筋贯穿内脏,出血太多没能救活,后来想让我帮他等儿子。&rdo;
渐渐的,对面两人也停止交谈,李道目光幽沉,含一抹让人猜不透的情绪,紧紧凝视着她。
苏颖问:&ldo;等到了吗?&rdo;
顾津记忆早已模糊,但肯定地说:&ldo;等到了。&rdo;
苏颖好奇:&ldo;然后呢?&rdo;
顾津摇头:&ldo;只记得有这么个事情,对方样貌都忘了,更别提其他了。&rdo;
回想那天,实在漫长又煎熬,整个绵州城好像一座炼狱,到处都是哭喊嘶吼,天灾摧毁了它原本的美好,一片废墟之中,鲜血横流,尸体遍布,那一天里,她经历了人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体会到什么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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