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为什么至那几人进去后奴隶并未下来,而殿门也一直开着。当她提着裙快步走上主祭台,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血腥味这是祭祀用的血她知道,但除去血味这里边还夹杂一丝似有若无的焚香气味……她意识到什么,本能地捂住口鼻。这是竹部特有的焚香,竹阕乙教过她的,而他与她的衣裳上常熏的香便是解药,其实即使她不捂住口鼻也中不了这种焚香的毒。当她的目光落在主祭台入殿处,清楚地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个盛装贵女与两个奴隶,顿时明白了什么。可当她反应过来想转身离开时却已经晚了!“……你,站住。”那个白发男人几乎是摇晃着,从高座上走下来,繁复的盛装衣摆扫过地面,发出簌簌声响,他胸前的银饰叮当碰撞,在这个肃杀秋风四起的凌晨,仿佛是给他增添七分诡异色彩!繁芜察觉到不对劲,她本能的想转身离开?,却被那人一把拽住了手臂。也是这一瞬她听到了伴随着银饰清脆的碰撞声……还有迎面?而来的他的喘息声。这样一个清风霁月的人,此刻让她想到逃出笼来的兽,想到在山谷中呼啸的风。他几乎是箭步向她而来,如此快的速度擒住了她。事已至此,她也未再想要逃避。对于身世,对于阿梓的事,她已逃避了六年之久,也够了。“哥……我?对不起?你。”她几乎是?压抑着,强忍着颤抖,低着头终于说出?了这几个字。可是?她没有等到他的回应,她还不知道他已经醉得意识不清了,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仿佛是?将这辈子没喝的酒都?给补上了……现在也全凭“情绪”操纵着这具身体。“阿芜,是?你吧,阿芜……我?好难过?。”他无意识地喊着,说着,醉眼朦胧,视线中的女子变出?好几个,他有些晕,甩了甩头,脸上却一直洋溢着笑容。繁芜从未见过?他这么笑,美的无法言喻,让她的心狂跳不已,却又让她难过?得想哭。他还肯唤他阿芜,至少他还没有恨透了她去!“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她红着眼,泪水已充盈眼眶。“阿梓的事我?该和你说清楚的,六年前我?和阿梓在邯郸,她死在我?的面?前。”她的声音发颤,极力地想解释清楚,奈何脑中有些混乱不知从何说起?,而这时她察觉到她的双手都?被他握住了。惊惶之下她抬起?头来。视线有些模糊,她眨了眨眼泪珠滚落睫毛,视线清晰了一些。而此时,她突然感受到他正在将某个东西套进她的手里。她睁大眼睛,隐隐有几分关于这个银镯的认知。而且这个银镯是?从他的手腕上取下来的。他是?将属于苗疆大祭司的银镯套进她的手——在她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下一刻,他猛地拽着她的手往主祭台外?走,直到走到偏殿,轰的一声关上殿门。“哥……你疯了……”“是?。快被你逼到发疯了……”他捧着她的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爱怜的一吻。大约只停了片刻,他猛地将唇瓣贴在她的唇上。很轻柔,若贴着一片温凉的羽毛。轻轻扫过?……泪水从繁芜眼里喷涌而出?,她从不知自?己竟然会有害怕竹阕乙的一天。直到他离开?她的唇,身体往后一倾倒在榻上。因为醉酒,他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她知道他只是?醉了,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等他醒来或许什么都?不记得了。依然会执意将她送回中原去——她咬着牙浑身发抖,她一直等,几乎是?等到了快天亮。天亮时,她仍处在惊恐之中,但这时她听到殿前的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她猛地看向殿门处。繁芜几乎是?看到一丝曙光,匆忙整理好衣裳和头发往外?走。她不知道殿门是?被谁打开?的,殿外?并没有人。但她又想整个主祭台,除了那些被竹阕乙药倒的人,还剩下的也只会是?竹阕乙的人,或者?是?阿四或者?是?添柴,他们不敢当面?出?现,或许是?不想见到她这副样子,让她觉得难堪。这个时候还会顾及到她的感受的,也只有竹阕乙的心腹了……她一咬牙,想先回别院去取了行李就?趁着天黑秘密离开?。也许,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可是?,她还不知道,在她推开?她的房门之时,命运的齿轮已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其实在这之前她隐隐有猜到的,竹阕乙能秘密让她走,可是?有人不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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