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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柳从眉清朗声音插入：&ldo;贱名不足挂齿，皇上既已无碍，糙民就此告辞。&rdo;

微一躬身，衣袂微扬，就要头也不回的转背离去。

雅月圆慌了，一个抢身闪到他面前拦住：&ldo;柳大人请留步。&rdo;

柳从眉微顿脚步，眼睑下还有彻夜未眠守护皇帝的淡淡痕迹。雅月圆凝视这位年长自己和兄长十多岁的温和男子，脑海中瞬间如狂风卷积，呼啸而过所有关於他和皇兄间的恩恩怨怨。

张开口，却支吾半天，久久不知从何说起。

是皇兄负他，登基称帝到对他霸王硬上弓、害他诏狱产子，桩桩都是皇兄的错。

有心求他留下来照顾皇兄，雅月圆忖思半晌，却发现找不到理由，更没有立场。

柳从眉静静注视他，眸子清澈冷静，深不见底。

雅月圆搜索枯肠寻找合适借口，堵在柳从眉面前不说话，也不让路。两人死寂了一阵，柳从眉终於先启口：&ldo;皇上神智已清，何必扣住柳某不放？&rdo;

他一做声，雅月圆再不能装哑巴。一横心：

&ldo;柳大人，雅月圆有个不情之请，皇兄现下神智弥蒙，身边需要人照顾，而月圆必须去找师父，解开焚香毒性……&rdo;

&ldo;宫中大夫无数，柳某不擅岐黄，恐爱莫能助。&rdo;

&ldo;不是那个问题！&rdo;雅月圆冲口而出，&ldo;皇兄现在意识清醒，但焚香真正可怕之处在於毒性乃一天天加重，症状一天天明显，若得不到真正解方，皇兄会慢慢失去所有记忆，心智完全退化成鸿蒙小儿，形如痴傻的死去！他此刻遗忘了你，就是病情恶化的开端，因为药性最先作用的是他最重视的回忆！&rdo;

&ldo;柳大人，月圆知道，是皇兄对不起你。你此刻哪怕拂袖而去，於情於理月圆都没有立场苛责你半分。但，&rdo;一掀衣袍下摆，雅月圆单膝跪地，在一片轻呼中，沈沈拜伏下去，&ldo;雅月圆唯独这麽一位兄长。雅月圆没有别的奢望，只求柳大人给我十天时间，一定拼死拿回解方，不再拖累。即便要月圆拿命来换，月圆也甘愿！&rdo;

&ldo;皇兄他，最在意的人是你……&rdo;所以他才会第一个忘了他？

柳从眉握紧拳心，微微发抖的贝齿咬住下唇，心中如打翻五味瓶，什麽胡乱滋味都有。

他该欣喜，九五至尊最看重的人是他吗？

他该仰天痛呼，为何上苍一再捉弄，令他每每想走走不了，总也无法彻底抽身吗？

他跟大雅皇室原本只不过君臣牵扯，师徒羁绊，走到今天这莫名诡谲的一步，为皇帝深慕，为皇帝诞子，他步步退、盘盘让，却还是要给逼到继续站立在皇帝身边的程度？

但若今日他不应承了这个请求，放任雅重月懵懂痴傻至死，过去十多年的呕心教导和怀胎十月的隐忍付出又算什麽，以死亡划上句点将一切都一笔勾销，他怎能甘心？

&ldo;十天。柳从眉的极限。&rdo;

他闭上眼，感觉手心已被指甲深陷，掐出血痕来。

再等我十天，愈梵，萍心。

留海峰一处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湍急壮观，水声轰鸣不绝於耳。

青霖采药途经，望见一人长身立於瀑布前，臂弯中怀抱著一个小小婴儿，轻轻摇晃。

便驻足观望了片刻，见那紫衣男子凝望银瀑出神片刻，又将注意力投注回婴孩身上，附耳对小家夥说著什麽。

背著药篓，轻松一跃到了男人身边，挑眉：&ldo;若我没记错的话，墨门主已将留海峰抵做诊金，慷慨赠予了青某。&rdo;

&ldo;我在这里等一个人。&rdo;墨愈梵不回头，继续哄怀中婴孩，淡淡道。

&ldo;哦？站在别人地盘上，说话口气倒是不小。&rdo;

&ldo;青神医不会计较小节。&rdo;

青霖皱眉看他半晌。

这个男人英气逼人的脸上，有著淡不可见的悲伤，有过一段同他相处经验的青霖，自然知晓那股萦绕男人周身的伤感从何而来。

多情总被无情恼，相思无益，空扰人心。

&ldo;你知道小皇帝中了焚香毒性，现在性命垂危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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