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渝舟:“……”是,夏濯总是在开玩笑的。他垂下眼,双唇微张。像是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他硬是把话题转了回去:“总之,我不会害你。这里谁都不要信……除了我。”上一回关渝舟这么说时,夏濯不以为然地一笑了之,现在他再一次惯性地笑起来,不知心中所想。人世间最容易生根发芽的无非是两种思维种子,一种是寂寞人的喜欢,还有一种是不安人的怀疑。与其让别人先暗中拔刀,不如让自己先着手挖坑,这才是目前梦境参与者之间维系的常态。“知道,我信你。”关渝舟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这么一句话而转好,依旧绷着。“我自己都没搞明白,为什么我这么信你。”夏濯撑着床垫,眼角微弯地问他:“你知道原因吗?”关渝舟喉结微动,迟迟不作答。“那么你呢?一边和我说着不能信,一边却又无条件地听从我的话。”夏濯没想在这里放过他,紧接着道:“屡次让我去听门外动静,却不曾有过任何质疑。但凡我说一句假话,你都可能丧命……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所以,你又是为什么这么信我呢?”关渝舟侧过脸,轻轻叹了口气。他道:“有些事情本就没有原因。如果一个人想要说谎,想要掩饰什么,那别人根本毫无办法。更何况……我对你,亦或者你对我,都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哪来那么多的蛛丝马迹让人能追问缘由。”“我听不懂你的话。”夏濯摇摇头,“你和我在说的并不是同一件”“是同一回事。”关渝舟打断了他,“你只需要知道,我无条件信任你,你也可以这么对我就够了。”夏濯抿抿唇,看着关渝舟重新抬起头,正视向自己。他的确喜欢这人的皮囊,从完美收藏品(二十三)“夫人……”白夫人正坐在窗前,望着远处茫茫白雾出神。听到柔声呼唤后,她微微侧过头,带着笑迎上小七犹豫不决的脸。“怎么了?”“我……”小七咬着下唇,将原本红润的地方压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白印子,“我想出去走走。”“为什么?”白夫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高挑的身段迫使面前娇小的女学生抬头仰视,对方双眸里的胆怯又添了不少。见她这副模样,白夫人幽幽叹了口气,“小七,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讲吗?你既然喊我一声姐,我自然不会负了你这称呼的。”“夫人……”小七哽咽起来,“我、我不小心丢了件东西……”白夫人一听这话,面色一肃。她飞快走到房门边,检查了一遍门锁,回头叮嘱:“隔墙有耳,小声点说。”小七一听,立马住了嘴,眼眶憋得发红。“好了,乖孩子。”白夫人看她又是一阵心软,忍不住张开手臂,将人揽进了怀里,“外面不安全,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找,我替你去。”成熟女性的温软身体给人带来无尽的安抚,梦境抹不去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像是和这人浑然成了一体。“夫人?”小七愣了愣,似是没想到面前的女人竟然会说这种话,踟蹰问:“您……您不问我丢了什么吗?”“如果你不想告诉我,那我便不会多问。”白夫人红唇一扬,端庄下又少不了几分亲切。她抚着女生的发梢,“白天时房间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留下等着,我会替你找回来的,好吗?”小七拽着她腰旁的绸布,似是有些贪恋薄布下对方的温度,一个劲儿没骨头般往上靠,“可是……如果您不问我丢了什么,那还怎么替我找啊?”白夫人垂手臂揽上她的腰,亲密道:“这已经是你心不在焉的第三天了,在餐桌上吃不下饭,昨天也是,前天也是。但每次我问到你,你都会否认……我理解,所以你要是不想说,我不会问,但我入梦这么多回,已经不是那些容易出事的新人了,自然会有办法帮到你。”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字字笃定,非常有把握一般。这种气魄让小七手指不易察觉地一颤,又连忙收拢紧了。“我……我不是不信您……”小七抬眼瞥向不远处那堵墙,眼神飘忽不定,“要不还是算了吧……”那个方向是和白夫人原本同行的两个人。虽然发展和她所料不同,不过目的达到了就行。拆散团队,从落单者身上汲取好处这是十分惯用的手段了。小七露出难过的表情,“夫人,您也别外出了,让其他人去推剧情,我们坐在这里等就好了……再说,外面还有您不愿意见的人,不是吗?”“他们是他们,你是你。”白夫人松开她,朝门边走了几步,回头目光盈盈看向依附姿态还未收回的女生,唇角微扬着道:“我们是朋友,是队友。你和他们不同,我自然要为你做考虑。好了,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乱跑,知道吗?”小七一时无言,看着白夫人裙角翩跹,用修长而又充满骨感美的那只手推开了房间门,眨眼间半身都匿了踪影。那抹跳跃的红像蓦地燃起的烈焰,刺得她眼皮一跳,心虚几乎化为实质,不知怎么就抖着急促开了口,“我丢的是钥匙……我、我弄丢了我房间的钥匙……”白夫人在门旁驻足,眼里划过不可置信。她不赞同地蹙眉,语气严肃:“小七,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件事,你知道花瓶的重要性,要是被心有别念的参与者捡走了,恐怕结果不会是你我想要的。”钥匙是真丢了,担心也是存在的。小七将攥起的手别到身后,也不知究竟是在安慰谁,“前天晚上睡前我检查的时候就不见了,我也在常走的路上找过,但、但一无所获……不过,要是被人捡走的话,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没出过什么事,我想,也许……是被梦境刷新后回收了呢?”“如果真是这样,就只能等晚餐时去问问那位执事负责人了。毕竟当时钥匙是他拿来的,刷新后也该重新回到他的手里才对。”白夫人宽慰一笑:“好了,小七这么乖,不会出事的。我再出去找一圈,然后回来一起下楼吃晚餐,顺便探探别人的口风,好吗?”“那隔壁那两个人……”白夫人轻轻叹了一声:“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天收。无论狂傲自大还是欺辱他人的人,总不会有好下场的。”这话中没有指向,小七忽觉脊背一麻。她定定地望着白夫人的眼睛,反复确认里面除了安抚没有其他情绪,这才小心翼翼地点点头:“那……我等您。”“好。”白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划过她的脸颊。随后她弯着眼角,在小七面前合上305的房门,尖细的鞋跟在地毯上发出噔、噔的沉闷声响。她就这样昂头挺胸,像一个年轻的贵族夫人,笑容怡人地顺着走廊朝楼梯口的方向而去。路过303的门时,那接连不断的脚步声频率稍有减缓,停顿的时间短暂到令人无法察觉。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没人能注意到,那人下巴微微扬了扬,眼睛准确无误地看向了303的猫眼。“人在做,天在看,恶人自有天收……”她扯起嘴角,轻蔑地笑了。“这才是最大的谎话吧。”……“所以说,你和白夫人认识快两年咯?”隔着一扇门,303的房间内,夏濯正趴在床上,一边啃饼干一边倒着看靠墙而站的人。“嗯,差不多吧。”关渝舟从门上收回视线,“她出生在z国,却在异国长大。成年后只返乡一次,从那往后便定居于国,再也没回去过了。”“国?”夏濯捻了捻指尖上的饼干屑,一咕噜重新爬起来,“你不是说你俩现实也认识吗?那你们是在z国还是国认识的啊?”夏濯一下午似乎都在有意无意地套话,其中多多少少全都和白夫人相关。关渝舟不是听不出来,夏濯想要从他口中挖出白夫人和自己的真实关系。“在国。”关渝舟说:“我三年前去了那里,后来偶然在梦里和她相遇,因为共同利益才结盟,一直到了现在。如果不是要入梦,平时不会联系。”“喔。”“你知道入梦者的双重危险吗?”“什么双重危险?”“梦里和梦外,虚拟和现实,都是危险的。”关渝舟在他身边坐下,道:“记得上一次遇到的那位叫戴姝的女明星吗?她的新闻现在已经轰动一时了。”夏濯撑起手臂,不甚在意,“什么新闻哦。”“报道她在一周前猝死于化妆间,心脏骤停,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两小时。她的助理说,她被舆论所害,连续近一个月神经衰弱缺乏睡眠,但还是为了支持她信任她的粉丝而奋斗在拍摄现场,终至身体不支,落得了这种下场。”关渝舟顿了顿,“这种新闻已经有过几起了,无论是艺人还是政治家,在梦中死亡后现实中就会猝死,当场毙命,没有任何一起能抢救过来的案例。”“那这个双重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入梦时,人的身体在现实中是处于昏睡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入梦者很难被声音叫醒,但有一种情况例外肢体的触碰。”“肢体的触碰……就是睡着时不能被碰到?”“嗯。”关渝舟点点头,“就好比我现在碰你,你会应激一样。这里所有你看见的参与者在现实中都躺在不同的地方睡着,但一旦有人晃了晃他们、试图喊他们起床……那么他们就会被强行拉回现实,并且毙命。”夏濯静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懂了,所以参与者都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现实中的任何信息。”一旦信息公布,就意味着暴露出了自己最大的弱点。与之结仇的人,只要挑一个“良辰吉日”闯入房间,然后晃醒正在入梦的参与者,就能完成一次完美犯罪毕竟再怎么检查,都只能查出猝死,警察压根不会定罪。“我和白夫人便是这种结盟关系,必要时会联络对方,帮忙在入梦时守在房间外以防意外……但我现在回z国了,白夫人还留在国。”“哎?”夏濯愣住,“那白夫人不在了,谁给你守着啊?”见他这反应,关渝舟却笑了:“我以为你只是想确认我和她不在一起的事情。”“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乱猜啊。”夏濯撇撇嘴,没好气道:“快说。”“不用担心我,我既然敢一人回来,当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关渝舟三言两语跳过了这个话题,“给你一下午时间研究数字,你研究出什么了吗?”他指的依旧是那张看不透的粉色信纸,几日下来,用血写成的字迹颜色又变深了几分。说起正事,夏濯难免有些心虚,声音顿时小了一些:“数字倒是没什么想法,但我觉得……呃,或许可以从纸张入手?”关渝舟眉头一挑:“嗯?”“你想想看啊。”夏濯盘起腿来,和他平坐着,顺便掰起了手指头计数,“现在我们见过的纸也有不少了,有站台上执事拿在手里的、从手作室捎回来的纪念册、出现在栾萦雪花瓶里的死亡通告、余子昂那边的日记残页、我得到的信件……这些纸全都是纯白色,没错吧?”“你是想说,只有这张需要解密的纸是淡粉色,和其他纸张并不相同。”“对!”夏濯两手一合,笑嘻嘻道:“和聪明人讲话就是省事儿,你看是不是这个理?”“那你知道这个淡粉色有什么特殊寓意吗?”“……”夏濯笑容一收,随即不满嘟囔起来:“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和你卖关子。”他瞥了眼关渝舟含笑的模样,顿时身心开始憔悴,“你是不是在我说之前就想到了啊?”“没有。”“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逗我开心呢?”“刚刚才想到。”关渝舟抬手指了指头顶:“答案在四楼,我找机会带你去看,你自己就能知道了。”“那什么时候再上去?今晚?”“不确定,再说吧。”总之,不是今晚就是明天。“今天不已经是第五天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夏濯的话被不远处尖锐的声响打断,尾音都为之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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