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再联络你。爱你的,雪莱。】信件不长,内容也很少。纸张有几处起了褶,墨迹还有被水晕开的痕迹,看得出她在写信的时候心情不佳,掉过泪。夏濯和关渝舟没有在304呆太久,直接回了303,将他的花瓶和关渝舟的存放在了一起。“之前我有怀疑过雪莱小姐和波伊尔家主结婚的原因,还以为她是身体太虚弱得了重病,只有波伊尔可以救她,但现在似乎并不是这个理由。”303的空气干净得多,夏濯松了口气,一边洗手一边和关渝舟道。“是因为她做了某件事,需要波伊尔替她处理后事。”关渝舟靠在卫生间的门边望着他,“按照现在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来看,你能把剧情连起来吗?”夏濯透过镜子看他。不知是不是背光的原因,关渝舟的五官虽有棱有角,却不如在外时那么分明,脸部线条都变得柔和许多。此时男人脸上带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驱散了平日的冷峻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夏濯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关了水龙头后弯着眼角凑上去,“这有些难哎,一份奖励不够。”关渝舟失笑:“你还想要多少?是想一下子榨干我吗?”“榨干你?”夏濯没个正经,向下瞟了一眼,“关渝舟,没想到你这么不正经。”关渝舟:“……”他无奈地背过去,躲开那要人命的视线,“你不想说的话,那就由我来整理,你留在我这的两份奖励顺便清零。”夏濯惊了:“你这什么霸王条款?那我现在就要选择兑换!”关渝舟坐上椅子,“晚了,现在已经冻结了。”夏濯张着嘴,短时间内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半晌后才不敢置信地挪过去,“怪我先前没有看透你,原来你是这么个无赖性子?”关渝舟笑意加深了些,并不为自己解释什么,“需要我帮你整合一下信息吗?”夏濯愤愤往他对面床上一坐,整个人都颠了两下。他本挺喜欢关渝舟带笑的模样,但现在这副面孔却看得他牙痒痒,不禁语气不善道:“说好的我是雇主呢,有你这样对雇主的吗?我本来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可怜,刚出襁褓还嗷嗷待哺呢。我身体这么虚弱,万一用脑过度直接晕厥了,你负责啊?”关渝舟好脾气地应下来:“负。”答应的倒是爽快。夏濯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不要你整合,我自己来,免得你说完直接给我清零了。”关渝舟掌心向上抬了抬,示意他可以开始了。谁都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能永远在梦境中平安存活,哪怕是出入了成千上万次的神级人物也无法笃定。如果有一天他出了意外,夏濯也必须能靠自己的能力走出去。他承认他有些着急了,但是一旦他返回现实后,几乎每晚藏在记忆深处的一幕就会剥开皮肉,鲜血淋漓地展现在脑海里,给他带去无尽折磨。他不能再让当年的事情重复发生,他要让夏濯尽快能够独当一面。“那我就从人物关系开始瞎说吧。”夏濯清清嗓子,伸手将从三楼手作室带出来的纪念册展开:“首富和波伊尔的关系并不好,从他们面部表情和相隔的距离就能看出来。波伊尔对雪莱有好感,但从雪莱的角度来看,她似乎并不喜欢波伊尔。”关渝舟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雪莱虽然对波伊尔没有好感,但是却突然要和他结婚了。从信件上来看,是雪莱做了一件错事,需要波伊尔来替她处理,所以执事先前强调的‘她们真心相爱’应该是假的,雪莱并不喜欢家主,她是迫不得已才会嫁的。”“嗯。”“那么,这其中就有一点很引人注意啦,就是她做错的这件事究竟指的是什么呢?”夏濯稍作停顿,抬眼看向椅子里的男人,“到这里我都没说错吧?关同学?”关渝舟笑笑:“嗯,很聪明。”“她杀了人,但是未遂。”夏濯眨眨眼,看关渝舟表情没什么变化,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雪莱喜欢首富,如果要大胆地猜下去,他们两人应该是情人关系,因为在女画家的字条里,写到她的丈夫一直在资助模特。雪莱和画家是情敌,画家上门找过雪莱,但目的不明,说不准是去找她画画还是找她对峙的。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雪莱在和她见面时拿着剪刀捅了她,想要让她消失,这样自己就可以独占她的丈夫了。”关渝舟打断他,添了个问题:“为什么你觉得会是未遂?”“换位思考咯。她知道波伊尔对她有意思,想要她。如果我是她的话,要找人帮助处理尸体,绝对不会找一个对我有意的人,这样就相当于是给人拿了把柄,虽然可以利用对方爱慕自己的心理,但是另一方面保不齐会被威胁做出一些违背身心的事情。”夏濯似乎早就料想关渝舟会注意到未遂这两个字,解释起来一点都不犹豫,明显是经过了思索的,“你说过剪刀刀口血迹不深吧,女画家被她刺的时候不可能会一动不动,肯定挣扎得厉害,不会轻易被她几刀致命的。但虽然不致命,她也不会放任受了伤的画家成功逃出去,万一让别人看见了,那她蓄意谋杀的事情不就得暴露啦?所以肯定当时有什么事发生了比如恰好波伊尔去找她了,并且目睹了后续整个过程。”短暂的歇停后,他继续道:“画家去找雪莱这件事估计没几个人知道,包括她丈夫首富都不清楚。女人心思可是很复杂的,只要她抱着任何想让小三知难而退的心思,她就不会露馅给自己丈夫。”关渝舟意外地挑起了眉:“你对女人研究很多?”夏濯先是一愣,很快嬉皮笑脸起来:“干嘛,你吃醋?”关渝舟敛了笑,不作回答。夏濯笑得更灿烂了,直勾勾盯紧了关渝舟的眼睛:“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关渝舟垂下眼,主动避开了他:“这件事不如等你什么时候不会吐了,什么时候再来问我这句话吧。”夏濯觉得自己好久没有看见关渝舟吃瘪的模样了,立马兴致大起的挨了过去,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为什么呀?嘶……关渝舟,我发现你不敢看我,是不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情了?”关渝舟:“……”他对夏濯的性子倒是了解得挺透彻,只要自己不能搪塞住对方,估计那张嘴会蹬鼻子上脸,压根没机会停下来。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招呼也不打一声,抬手用掌心贴上夏濯的脑门,将凑到面前的人一把推回了床上。夏濯躲避不及,浑身如触电般哆嗦一下,脸上那种狡黠的模样也崩塌解体。“……呃。”看着瞬间蔫吧下去的人,关渝舟好笑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是别想着撩拨别人了。”夏濯不服气,小声嘀咕一句:“你又不是别人。”“那我是谁?”夏濯十分不要脸,叫嚣道:“你是我的小弟!”关渝舟憋了会儿,没忍住,侧过脸笑出了声:“好,是你小弟。那夏哥可以把刚才没说完的话接着往下说,替你这位小弟解惑吗?”“哼哼。”夏濯沾了点口头便宜才安分下来,“波伊尔目睹了雪莱的故意伤人,但是他爱慕着对方,并且本来身为医生,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人都要强,所以替雪莱把画家给处理了。再狗血一点,首富当初和画家结婚,一定是喜欢那双善于表露富有天分的创作之手,这是模特所没有的东西,所以家主把那双手砍了下来,并且装进了相框充当礼物,送给了雪莱……手上的戒指代表手主人‘已婚’的身份,并且木头刻着的‘嫉妒’也是一种提示吧?”“嗯,不错。”“雪莱害怕家主把自己捅出去,所以就决定嫁给他,可以堵住他的嘴。但是首富也死了,这点我不知道原因,可能是家主嫉妒他?或者模特还想着和他能有进一步发展?”夏濯说到这里也沉思了短暂的时间,依旧疑惑不解地转向关渝舟,“你知道他会被杀的原因吗?”关渝舟摇了摇头:“不知道。”可能原因线索梦境已经给他们了,但是获得的却是其他的参与者。但至少夏濯目前为止关于画家死亡的原因倒是说得有鼻子有眼,接下来只需要思考怎么样能帮余子昂逃过一劫。“可是还有一点啊,四楼那个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浸泡的手脚是谁的?看昨天家主那副模样,肯定不是画家的吧,没人会长两双手的。”夏濯垂下头,脚尖踩着脚跟把鞋子脱了,一咕噜钻进了被窝里。他惬意地打了个滚,却冷不丁撞上了关渝舟的视线,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差点忘了,关渝舟当时不让他看,他也装作没看见来着。现在一下子露了馅,他赶紧开口补救:“他说的话那么偏激,好像手脚主人是他最爱的人一样,可是他又爱着模特,这点有点矛盾啊……”话说到这里,他眼睛顿时瞪圆了不少,像是发现了什么大机密一样:“他不会爱而不得,把雪莱杀了吧?器皿里的四肢其实是从新娘身上割下来的?”夏濯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缩在了离男人最远的床角上。关渝舟叹口气,终于打算追究了,“你记得每晚楼上都会发出动静吗?”“你不会想说,那动静是新娘发出来的吧?那刚到这里来时,我在窗户上看见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也是她?”夏濯愣了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昨晚上你在盒子里找到的纸呢?上面写着什么?”那张纸关渝舟没有收进道具仓,而是随身携带着。他很少把东西装在口袋里,一是怕掉落,二是怕别人发现,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他所得到的东西上有他暂时没能解开的谜题,这时他才会把东西揣在口袋中,以便任何有想法的时候拿出来研究。他把纸条展开,平铺着放到了床上,“只写了一些数字。”这是他们目前为止看见的完美收藏品(十八)夏濯一睡又睡到了晚上,醒来时头都有些发胀。他不记得关渝舟哄他的话,但是却记得自己睡前明显是背负了一个任务的。他偷摸摸地透过被子朝外望去,看见关渝舟正坐在台灯下支着下巴沉思,眉头紧锁,指腹似乎还在桌面上比划着什么。夏濯嘴一撇,颇为不甘心,闷在棉絮下还微微作哑,“我放弃了,我看不出那些数字的意思,你告诉我吧,但是这算附加题吧?不许扣我奖励数。”关渝舟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指尖抵在光滑的木板上,随着一下下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他看着夏濯拧起麻花的那张脸,忍不住笑了两声:“我要是知道,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夏濯顿时觉得头更疼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合着你在逗我玩儿呢?”六点时,夏濯在餐厅里见到了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褚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卫生间里出来的,但他跟在余子昂身后低着头时不时吸吸鼻子,配着那张脸还怪惹人疼的。似乎是想到了上午闹脾气被外人看见的那一幕,褚津刚对上夏濯的目光后就呲溜一下转开了视线,抬手揉了揉鼻尖,说话声音里还带了些淡淡的鼻音:“干嘛啊,没看过我这么好看的?”夏濯指了指自己:“你这是井蛙没见过世面吧?这里不就有一个?”说完他还觉得不过嘴瘾,又马不停蹄地指向了紧挨着的关渝舟:“喏,那儿还有一个,比你好看多了。”褚津:“……”太不要脸了,还买一送一玩双打呢。四人连坐,倒是没提今天上午的事情,干坐在那儿等待开饭。以往褚津都有说不完的话,今天却成了个闷葫芦,蔫蔫地靠着椅背,夏濯也没闲心逗他,反而笑嘻嘻地夸起了关渝舟:“我发现你是这儿所有人中颜最能打的一个哎。”关渝舟谦虚道:“你才是。”夏濯笑得更欢:“吃了什么糖,嘴里这么甜?”关渝舟从善如流:“没吃,是夏老师上次教得好。”夏濯顺着梯子往上爬:“是关同学学得快,今晚记得来办公室,老师要对你进行优等生的深夜课后辅导。”这讲的是人话吗?再说下去都能用嘴演一段未成年禁止入内的小剧场了。褚津在一旁鸡皮疙瘩直往外窜,赶紧打断两人:“……你们够了啊,这儿角色扮演玩不够,你们还赶着开小课?也不怕精分不过来?”夏濯嫌弃地瞥他一眼:“你也想玩?想玩就找余子昂去啊。”一听人名,褚津又蔫了回去,压根看都不敢朝右侧看一眼,看上去心虚的不行。不一会儿执事推门进来,冲大家打了个招呼后便绕过了手推车,竟是整理起首位的座椅。餐厅内的参与者们面面相觑,心里多多少少起了点猜测,并且这个猜测很快就被落实了。除了夏濯他们见过家主两回外,在座的有个别还是头一回见到真人,一时间紧张到齐齐起立,又不敢贸然开口,将气氛顿时抬得有些怪异。波伊尔像是受不住他们这种架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额前的卷发顽皮地跳了跳,将那双碧色的眼睛遮得若隐若现,有些慌张道:“别站着呀,都快坐,这哪有让客人站着的道理?”执事领他入座,看着剩下几个迟疑站着的人道:“各位都是老爷的熟人,当做是在自己家里就好。”“是,大家都放松点,我今天主要还是来给各位赔不是的,请大家来宅子里做客,却没有尽家主一职。”波伊尔腼腆地笑了笑,“不过我的未婚妻身体虚弱,无法和我一同下楼,还请各位多多包涵。”久静。本来大家就没有做好面对家主的准备,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更是打得众人猝不及防。自执事去取餐盘后,餐桌上的气氛更加压抑了,夏濯觉得哪怕这家主是个傻子都能察觉到大伙儿对他的排斥,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傻。他握着杯子,朝关渝舟瞥了一眼,却见关渝舟正淡定坐在那儿,宛如一个闭耳塞听的局外人。话没人接,波伊尔自动闭了嘴。他坐在那儿杵着手杖,身上没什么架子,反而比餐桌上几位泰然自若的熟手更没家主气势。但往往越是这种人,越需要多留个心眼,这就和漫画或者动漫里的眯眯眼多数都属白切黑是一个道理。夏濯还铭记着关渝舟的教诲,暗搓搓地扯了扯对方衣袖,问道:“不用和他聊聊天刷刷好感吗?”关渝舟摇摇头,背地里做了个嘘声手势,示意他暂时别开口。夏濯不明不白地重新坐正,正巧看见波伊尔含笑朝着自己这边看来。那种笑容看得人浑身都不自在,但他也大大方方地弯了弯眼角,十分虚伪地示了个好。毕竟让他表演笑的话,他还挺在行的。波伊尔见两人视线对上了,嘴唇微微开合,露出了藏在里处的洁白牙齿。他似乎想要和夏濯说些什么,也许是询问有无用药,也许是一番寒暄,但在他发声之前,远处忽然传来奇怪的声响。隔了层层建筑墙和空气,这声音听上去飘忽的很,若不是现在无人说话,怕压根没人会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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