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凤洲没有想到她竟然与她夫君的感情这样深厚,立刻叫人在院子后面挖坟。
雨天泥土松软,护卫们很快在宋莲生的坟墓旁挖好坑,又找了一块木板削得四四方方。
桃夭将叠放整齐的衣裳用油纸包了放进去,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木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待做完这一切,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许凤洲也向自己尚未蒙面的妹夫拜了三拜,又见此处少了一处坟,忍不住问:“我另一个妹婿的坟在哪儿?”
路上他听沈时说还是个入赘的。
原本还很伤心的桃夭呆愣住,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道:“得了传染病,烧了。不埋在此处。”
许凤洲一脸沉重,“怪不得。”
桃夭觉得自己不能厚此薄彼,“要不,也给他挖一个?”
原还替她感到难过的许凤洲见她提起那人这样随意,心道恐怕这入赘的妹婿与她感情实在一般。不过也不好揭她伤疤,颔首应承,“阿宁高兴就好。”
待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已经快要子时,桃夭与赵淑兰挥泪告别上了马车。
她原本要与宋大夫同莲生娘坐一辆马车,可许凤洲多年未见她,有许多话要同她说,拉着她进了一辆比起后面那辆宽敞华丽的马车。
进去之后桃夭才发现,沈时也在里头,想到自己眼睛都哭肿了,定是丑极,也不敢看他。
沈时倒是极坦然,冲她温和一笑。
许凤洲将她拉坐在身旁,道:“你从前每年都要同母亲去金陵外祖家小住几个月,兴许等到了金陵外祖家你就记起来了。”
桃夭没想到外祖家竟然就在金陵。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然她一个长安人怎么会到姑苏来。这些年她心中对于自己流落在外一直耿耿于怀,忍不住问:“我是如何丢的?”
许凤洲道:“当年母亲去世,父亲伤心过度病倒,外祖父同外祖母派人来信,说是你尚且年幼,恐怕无人能照顾,要接你来金陵住上一段日子。父亲瞧见你日日伤心,应许去了外祖家会好些,便应了下来,又担心你一人孤独,还特地叫了你二姐姐陪着你。谁知你二人一到金陵竟然遭了贼,后来只有你二姐姐一人回来,说是你被劫匪掳去。”
当时舅舅发动整个金陵的兵力去找,翻遍整个金陵都未找到。盛怒之下,他带人屠了附近所有的山匪窝,最终从一个山匪口中得知,说是确实曾捉到一个小姑娘,只是那小姑娘半道上自己跳马车跑了。
舅舅根据那人所说的地点搜了一遍又一遍,仍是没找到。心中有愧的外祖父与外祖母缠绵病榻半年之久。本就视妹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更是病上加病,心中有了隐退之意,后来还是太子殿下亲自登门拜访,才让他打消念头。
饶是如此,家里经历这场巨变的变故,闭门一年之久。也因为此事,父亲怨恨外祖一家,不肯再与他们来往,要不是有他在中间周旋,恐怕早就断绝关系。
许凤洲只捡了重要的说,其中这些年如何费尽人力财力,所经历的艰辛也并未与桃夭详说。
可桃夭凭着他的只字片语都能想象得出当时因为她一个人,家中经历了怎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又听说自己的母亲早已经因病去世,而自己却一点儿儿印象也无,还曾在心底偷偷怨恨过她,一向天真乐观的少女心中又愧疚又伤心,眼泪掉个不停。
许凤洲年长她七八岁,幼时只要下学便将她搂在怀里哄着,比父亲母亲还要尽心,如今瞧她哭得这样伤心,又见她一个正值青春少艾的姑娘家没了两个夫君也就罢了,竟然身上的衣裳旧也就罢了,袖子短了半指都不舍得买,愈发心疼,替她抹干眼泪,道:“眼下什么都好了,阿宁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
桃夭吸了吸鼻子,“我其实没受什么苦,阿耶阿娘同莲生哥哥待我极好。他们都很疼我。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心中难过。”
许凤洲道:“记不起来又有什么关系,从姑苏到金陵还有几日的功夫,哥哥路上慢慢说与阿宁听。”
桃夭“嗯”了一声。
一路上许凤洲极有耐心的说起她幼年时在金陵的点点滴滴,说到最后,笑,“阿宁幼时嗜甜,家里人怕你吃坏牙齿,不许你吃。可你沈二哥哥总背着我们偷偷翻墙给阿宁送点心。此次能找到阿宁,你沈二哥哥出了好些力,阿宁应当向他道一声谢才是。”
沈二哥哥……
桃夭抬起眼睫偷偷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时,却刚好对上他含笑的眼,立刻垂下眼睫。
他们说得那些,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面对着昨日以前还是沈探花的清隽郎君,实在是叫不出口。
沈时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和道:“没有关系。等宁妹妹什么时候习惯了再叫也不迟。”
桃夭见他不责怪自己,放下心来。
许凤洲见她还随身背了一个包裹,皱眉,“这些旧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方才他都叮嘱那些旧衣物都不必带,可她念旧,竟然连家里养的那只狗都带上了,要不是他拦着,她还想把那只鸡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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