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转头,不及看清危怀风所指的方向,脸颊忽然?被一揪,心知是被耍,捂脸看回来,果?然?撞入一双笑眼里。危怀风笑完,掉头离开。天知道,刚才那一刹那,他本是想亲她的。夜风吹乱视野,婆娑剪影在月色里飘飖,岑雪捂着脸颊,目送着危怀风离开,心似被风吹乱的原野,春絮飞飏。养伤(二)那?天半夜以后,岑雪果然更见不着危怀风了,徐正则倒仍是老样子,每日按点来三次,早上陪着用膳,午后陪着对弈,待炎热的日头?落坡以后,则陪她在走廊里走一会儿,赏赏景,吹吹风。行宫里的侍女照顾人时都很尽心,人也活泼爽利,数日相处下?来,已能与岑雪谈天说地。有?时候,岑雪会从她们口中获悉危怀风的动向,今日是帮王女查案,明?日是与王女一块回都城,后日是陪王女赴宴,左右都是与王女相关。起初,岑雪并不觉着什么,后来听到的次数多了,竟也生出那么一两分隐秘的醋意。一天午后,大雨滂沱,岑雪散步时被困在走廊里,隔着一堵砖墙,听见那?头?同?样被困的侍女交头接耳。“谁说我乱讲,明?明?是真的,殿下?用膳的时候,就是会一直看着危公子,她连危公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全都记住了,每次传膳的时候,都会特意交代两句呢。”“我先前就?说殿下?待他特别不一样,你们还?不信。那?次他抱着小雪姑娘来求救,鬼蔓藤的毒呀,要花多少代价才能解,换做旁人,殿下?岂会理?也是他,才能叫殿下?心软罢了!”“那?他呢?殿下?待他这样好,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看不出来吧?”“他又不是呆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猜呀,大概等陛下?回来,两人便有?好事啦!”“……”侍女们絮絮叨叨,越说越激动,兴奋的声音夹杂在淅淅沥沥的大雨声里,敲打着耳膜。岑雪没有?再往下?听,离开走廊,回屋后,换下?水渍斑驳的衣衫。屋外大雨如注,岑雪坐在窗畔,托腮注视着雨幕。危怀风与仰曼莎啊……岑雪默默想,试着在脑海里拼凑这二人的形象,意外发现其实是挺般配。他们两人,都是内外兼修的漂亮人物,并肩走在一起时,有?一种?让人难以插足的契合感。这么想着,藏在心底的那?一两分醋意汹涌起来,接着又羞愧起来。岑雪骂自己,你自己不愿意同?人家相好,还?不准人家另寻良缘吗?于是,像上次想象以后的自己喜欢上别人那?样,岑雪想象起以后的危怀风与仰曼莎、又或是什么别的人并肩携手的样子,眼眶一涩,难受得想要哭。次日,岑雪肩胛处的伤口已开始愈合,徐正则来找她,说是差不多该叫危怀风来一趟,商量一下?夺宝的后续事务了。那?天从禁地里回来以后,仰曼莎并没有?按照国相的要求押审他们这批惊扰王族先灵的外贼,想是危怀风从中?调和的缘故,与其说是贼犯,他们的待遇更像是贵宾。岑雪不知道?危怀风是怎么跟仰曼莎交代的,可仰曼莎不查,不等于这件事了结,国相在外虎视眈眈,国主早晚要回城,细想来,留给他们夺取宝藏的时间并不多了。点头?后,岑雪叫侍女帮忙给看守行宫大门的侍卫捎个话?,当天午后,那?侍女喜笑颜开地走进屋来,对岑雪说:“小雪姑娘,危公子回来了!”不过,回来的并不只是危怀风,还?有?仰曼莎。这些天,危怀风一直与仰曼莎待在一块,除彻查刺客以外,他还?与她一同?出入官署、王宫,帮衬了不少关于关城的军务。这其中?,自然有?仰曼莎要求的缘故,其次却是危怀风自愿而为。仰曼莎起先以为他是心里对自己存有?感激,想要补偿,后来发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这天午后,两人从天刑司回来,因案件有?重大突破,仰曼莎心情大好,打算在行宫里设宴,及至行宫外,却听危怀风询问:“听天刑司的人说,国主还?要半个月才回来?”“姑姑外出的时间一向不定,延迟或推后都有?可能,他们一帮不相干的人,不过是胡猜罢了。”仰曼莎不以为意,打算跟危怀风提一提明?日一块去城郊马场选马的事。危怀风的坐骑雪稚折在禁地里了,这些天来,他一直郁郁寡欢,仰曼莎猜想那?一匹马陪伴了他许久,便派人在马场物色了一匹相似的,打算带危怀风去看看。“国主这次是往关城去的吗?”危怀风又开口问,不给仰曼莎提选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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