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有时就爱用烟计算时间。”身处齐晟企业,商行箴敛起所有绅士表象,“我给我的助理设了时限,如果齐董拒不签字,我想我要亲自进去问候几句。”--------------------不用等到下周了感谢:渡千帆的1个鱼粮,serenag的1个猫薄荷,企鹅煎蛋的1个鱼粮,randi要啵啵的1个鱼粮!!!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海星星!!!哄我睡觉拉绒地毯沾了几点烟灰,商行箴将烟头碾熄在墙布上,抬手推开轻掩的门:“还没谈妥?”办公室内文件扫地,齐文朗两手支在桌面上,双目染上怒色,而温特助仍斯斯文文地坐在座位上,掌下压着那份资产委托协议:“商先生,齐董对此有些不满。”“不满,还是不配合?”商行箴拿起协议抖了下纸张,“齐董明明白白欠着绘商四千万,再拖延下去利息只多不少,还不如痛快签了字填平这个坑。”齐文朗嗓音低沉:“我说了我能还,钱我给得起,协议我绝对不可能签。”商行箴也把手撑在桌面,如同陷入对峙状态:“这种境地,你拿什么还?还要我宽限你多长时间?”齐文朗自有底牌:“最迟下个月初,一次性结清。”商行箴问:“还不上的话?”齐文朗指着商行箴手中的协议:“我就立马签字,不会再迟疑半分。”商行箴撑着的胳膊一收,揣着兜站姿傲然:“那我也再大度一回,只要你六月初能一笔还清,之间产生的罚息我给你全免了。”未签字的委托协议由温特助原封不动带回了公司,商行箴没上楼,取了自己的车往程信小贷开,盘算着跟秦玄当面再聊聊细节。铺开的资料占满整张茶几,老总办公室只有秦玄一个,商行箴亲力亲为给自个倒了杯水:“慕朝呢?”“被客户约去吃饭了。”秦玄把电脑一转,给商行箴过目法务部拟好的借贷合同,“我跟齐文朗谈好下个月八号见面,到时他应该会亲自跟你说,你记得把那天空出来。”商行箴粗略浏览了下屏幕上的文字,不自觉地重复:“八号?”秦玄说:“对,没空?”商行箴搭在触控板上的手一顿,从屏幕中抬眼,他每天日程排得满满当当,大小会议和签约应酬等等皆需要秘书提醒,唯独这个日期被他在夜深反复惦记:“上午还是下午?”秦玄:“下午,上午的话时间太紧凑。”商行箴没什么意见:“如果齐晟那边爽快,进度应该不用拖太久。”秦玄八卦道:“你那天到底有什么事?”“时聆高考结束,我去接他放学。”商行箴将电脑转回去,“没什么问题了。”秦玄一脸难言,商行箴问:“怎么了,你大学拍毕业照那天程慕朝还不是为你推了个大单?”趁秦玄还没反唇相讥,商行箴利落拎包走人,决定今晚就挑好八号那天要穿的衣服。答应过齐文朗的事情,商行箴绝无出尔反尔,整个五月没再派人拿委托协议去齐晟游说签字,也没有线上线下各种方式催交罚息。这边暂时搁浅,那茬倒是上心,这段时日商行箴抽闲在衣帽间搭配了七八套衣服,八号那天既要正式又要随性,他拿不定主意。孟管家虽有时尚头脑但猜不透他暗藏的心思,找程慕朝当帮手必然遭来一番笑话,商行箴走出房间想找个参谋,脚步一拐没朝楼下走,自主绕到了隔壁。私以为敲开门会瞧见准高考生挑灯伏案的刻苦光景,怎知门一开,桌上学习资料摆放凌乱,座椅里的靠枕倒了下来,桌前却瞧不见人。里间传出杂沓的脚步声,时聆光着脚板跑出来:“叔叔,你找我?”眼前人这副状态绝非考前的忐忑所致,商行箴将时聆塞在裤腰里的一角衣摆扯出来:“复习好了?”“嗯,该背的都背熟了。”时聆跺了下右脚,将卡在小腿的裤口震下去,“明天就考试了,我挑一下衣服。”商行箴抬手将他乱糟糟的刘海往后捋:“脸怎么那么红?”时聆用手背一抹脸:“衣帽间里有点闷。”商行箴不揭穿他:“我那边不闷,要不也过来帮我挑一套衣服?”挑好的套装在两米长的沙发凳上一应排开,时聆犹记起去年秋为预备洽谈的商行箴挑胸针:“要参加很重要的场合吗?”这回商行箴没隐瞒:“八号下午约了齐晟方洽谈,比上次那场要隆重些。”提的是“齐晟方”而非“齐文朗”,时聆猜这次涉及人数恐怕只增不减,他不问规模细节,挑出之前商行箴去咖啡馆洽谈的那一套:“那再借上次一份好运气。”商行箴挑毛拣刺:“人家只会以为我没钱买新衣。”时聆又拎起一身黑:“这套有震慑力。”商行箴诸多不满:“洽谈完要接你放学,不太想震慑你。”被接连否定两次,时聆没耐心了:“那添个胸针中和一下严谨的素色。”商行箴倚在首饰台上毫无让开的意思:“挑哪个?”时聆反问:“不是说下次商务洽谈要戴羚羊胸针?”是指商行箴设置了权限的朋友圈动态,他侧过身子从首饰台托起那枚胸针:“听你的,但回屋记得给我补上赞。”天气多变的初夏总不乏阴雨天,前几天就是由一场雷阵雨开了六月的头,八号当天难得多云转晴。商行箴穿了时聆为他挑的一身黑,驳领别上一枚羚羊胸针,紫红塔菲石是一派冷峻中独留的贵气与温柔。早上把时聆送到考场,下午两点商行箴和顾清姿踩点前往洽谈地点,秦玄带着程信小贷的一名高管稍后到了,商行箴和他对视一眼便匆匆错开,宛如彼此不太熟,连礼节性的握手也是轻碰指尖。齐晟方来的人最多,商行箴扫眼掠过,除公司里的财务和助理,其余都是齐家的人。顾清姿凑过来低声:“少了两个。”商行箴辨得出,少的是许屏的妹妹和妹夫。生意场上有个规则,私下再产生过何种龃龉,面上总要笑脸相迎,齐文朗揽了揽秦玄的肩,道:“商董,这是我老同学秦玄,接下来的忙要多得他出手相助。”“我哪能邀功,是上级给了准话,我才敢出此主意。”秦玄笑了笑,“趁大家都聚集在这里,我简单说一下这次的签约规则。”上一次在咖啡馆的洽谈,齐晟向绘商借款,只关联了齐晟及旗下几家公司、齐晟的四位股东作为借贷对象,这次程信小贷要求加入个人。“按小贷的规则,每个个人主体都只能贷款五百万封顶,齐晟想一次性借四千万,这是万不得已但又最保全大局的方法。”秦玄绘声绘色讲了个程信接办过的相似案例,齐文朗连连点头。商行箴提出疑问:“既是个人,是指齐晟的助理和财务也算一份子?”“不,”齐文朗忙解释,“还有我的小姨和姨丈,但他们飞外国旅游了,今晚才回来。”秦玄为难:“文朗,必须要本人到场签字啊。”许屏说:“哎呀,后面补签也一样的。”商行箴眼刀锋利:“飞机几点着陆?”齐文朗道:“五点。”五点刚好是高考结束的时间,商行箴不发表看法,后背往椅背重重一靠,摘下驳领的胸针托在指间把玩,沉默中表露了极度的不满。秦玄不容置喙:“那就等他们回来,我们程信没有补签这一做法。”桌面合同堆叠,洽谈却被迫中断,商行箴起身到外面打电话,让周十五今天准时接时聆回家。周十五自然领命,差半小时五点就在考场外占好车位,手机电量耗了过半,时聆循着明艳的冰川蓝跑过来了。为防无辜受难,周十五缩着胳膊说:“你叔叔有正事,让你甭惦记。”时聆满腔欢喜落空,随即念及都走到今天了,出现这种情绪属实不该,他将文具袋朝身侧的空位一扔,说:“我又没掐你,你躲什么。”为庆祝他结束高中生涯,孟管家让厨房特意为他备了顿好的,可再丰盛,宽阔的餐桌只一人独享也未免食之无味。晚十点,时聆捧出尘封近俩月的小提琴,把谱架搬到露台上,夏天来了,他又能在风里拉琴了。帕格尼尼宝贝晚安房中阒静,商行箴被酒精侵袭得不轻,没多少醉意,就是浸泡在疲乏中难以保持十成的头脑清醒。半梦半醒间,他只觉怀中温软,睁眼只见朦胧的轮廓,等抓住一根在他喉结上轻挠的手指,他终于恢复些神思:“时聆?”任谁被放了鸽子都会不悦,时聆见人醒转,抓紧时机讨说法:“不是说今天会接我放学吗?早知道不帮你挑胸针了。”商行箴就着平躺的姿势摸到扔在一旁的外套,从胸前的口袋挖出那枚羚羊胸针,探手置入时聆被他紧抓的手里:“小羊都给你,好吧?”时聆不要这种轻飘飘的补偿,手一松,胸针就滚进了枕头下:“我不想要。”他刚拒绝完,枕边床褥微陷,商行箴将上半身的力量尽数注向手肘的支点,撑起身子倾轧过来掐他下颌:“那想要什么?”仿佛被一捧发酵的葡萄酒泼满周身,时聆脑袋也晕乎乎的,连一句商行箴亲口给的道歉也不敢要了:“没有。”“我有。”商行箴俯首凑近,时聆警铃大作,千算万算没料到今晚贸然跑来会遭遇这一茬,他偏头就要躲,又被人用虎口卡住下颌捏着脸扳回来。“叔叔……”两个字刚出口便吞没回唇齿中,时聆微张的嘴唇被迫与商行箴的贴合,他惊骇又慌张,咽着残留的酒味儿,用舌尖抵挡商行箴的探入,反而徒劳地被对方缠了个正着。推不敢推,躲不能躲,时聆第一次尝到接吻的滋味,温柔不多,让人窒闷的掠夺更具象。起初商行箴掐住时聆的下颌纯粹是想让人听话,但身下人太顺从,他就不想给人太多桎梏,松了手劲儿抚向时聆的耳廓,蹭着时聆的双唇,语调比亲吻要轻:“怎么这么乖?”时聆沉沦与无措各参半,想起无数个瞬间的商行箴,在殡仪馆外初见时审视他,在变名超市外奔向他,在簌簌雪落中凝望他,此时借着酒后的冲动、蓄着蓬勃的欲望,掐疼了、亲狠了,然后装得比谁都有耐心。他还没扭正自己和商行箴之间的关系,懵然接了个长长的吻,唯恐再发生什么他控制不了的事,他抵住商行箴压下的胸膛急急叫停:“叔叔,不要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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