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显示屏转给俞亮看。俞亮眯着眼睛看过去,眉头轻轻蹙起来。“这小子难缠,像棉口蛇,咬着你不松口的那种。”时光抬手在刚翻出来的那张棋谱上点了几个地方,“你瞅瞅这几个地方,玩儿什么声东击西呢他,前面你刚刚高位拆完,还以为他要飞了,结果他下路猛地给你来一手,你想打劫都来不及,多来几次就遭不住了真的。你不上他当,他还会找机会到你面前恶心你。他棋下得不臭,但是棋风也太贱了,老搞这种攻其不备。”“黄麟先……”俞亮托着下巴,“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啥?你还见过?”时光瞪大眼睛,他用食指戳了戳屏幕上棋谱旁边写的名字,“就他?”“他应该是在给围乙的一支职业队效力,我也只是去年没升甲的时候碰见过他,后来围达升了围甲,这人就没出现过了。”俞亮说。“啊?”时光听得有些茫然,他看了看屏幕,眉头皱得更紧了。合着这人还不是个新初段,而是个老初段。围达gc升入甲级联赛也已经一年了,同样,他所在的方圆建投也是围甲的队伍。虽然他之前缺赛过半年,但不至于进了队以后没打过比赛,方圆建投的三台他还是坐了一段时间的。在他的印象里,围甲联赛的队伍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黄麟先这个名字。这么说来,这个人居然一直待在围乙的队伍里吗?时光觉得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了。围甲和围乙都属于职业比赛,但两者的差异十分明显,受到的关注度也是天差地别。围甲属于双循环赛制,一年中有二十几轮比赛可下,赛程均匀分布全年,棋手可以随时保持竞技状态,每局的对局费也比围乙更加丰盛;而围乙却是赛会制,需要在九到十天内下完八盘对局,时间的压缩程度意味着参赛的棋手必须要空出起码十天的无赛期来备战。然而,除了比赛的这几天,围乙的棋手在一年中剩下的时间里很可能不会再有新的比赛可下,也很难靠围乙比赛来维持自己的竞技状态,对局费更是缩水。长久以来,冲甲是几乎所有围乙队伍的梦想,当年的方绪拼了命地要把围达从乙级拉到甲级,正是冲着围甲联赛这个更好的平台去的。更好的资源、更好的曝光度、更好的棋手、教练……围甲的光芒中几乎囊括了当代最优秀、最有前途的棋手们,而围甲之下的乙级甚至丙级比赛的棋手们,甚至有不少都面临着无棋可下的困境。看着黄麟先的棋谱,时光实在想不出,这人有什么理由非要待在围乙的队伍里?听俞亮的说法,这人好像早就已经进入了职业竞技圈,以盘面的情况来看,时光不认为他的实力会被人忽视。“他就这么一直在围乙打吗?这——”时光想了想,又说,“我见过他啊,他很年轻的呀,为什么不转会呢?”俞亮听完,并没有接话,只是盯着时光看了良久。时光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干、干嘛?”“你说你——”他的样子让俞亮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都是职业棋手了,也该稍微关心一下职业圈的事情了。”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把时光朝座位另一边推。时光会意,识相地朝旁边的位置挪了一下椅子,留出地方给他发挥。俞亮拖过鼠标,在网页上找了几轮。等网页跳出结果时,他示意时光去看。时光一伸头:“职业围棋运动员注册转会和商——借的通知?”他看得直皱眉头。俞亮说得没错,他只是会下棋,对这些繁琐的细则基本算得上一窍不通,这打眼望过去,好几个词他都看不太明白。商借?棋手居然还有借的说法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俞亮对他说,“我以前曾经在新秀赛后被一个围甲的职业队签走。”“哦,这我记得,东湖证券是吧,江苏的。”时光看了一会细则,扭头“啧”了一下,问他:“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东湖证券可是围甲名队,你当时为什么没留在那儿啊?”像想起了什么糟糕的回忆似的,俞亮对他的话露出抗拒回答的表情。他眼神阴郁地接道:“……不说这个。总之,我就是想告诉你,签合同,要谨慎。”他抓起放在电脑旁边的签字笔,笔端朝前,在屏幕上《通知》的某几条内容下边来回滑动,“这几条,你要特别特别地注意。目前棋协对职业棋手的管理呢,其实比较混乱。在转会这块,师兄告诉我,很多人都吃过亏。你知道吗,时光,每年都有棋手被职业队拖欠薪水,有的人一拖就拖了两年,不光拖欠薪水,还会拖比赛的奖金呢。有的时候,“转会协议”(他讲到这个词的时候还伸出两手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比了一个引号),只是跟熟人之间很随便的口头约定,而时光,你一定要记清楚:真正出了事情以后,你能依靠的一定是合同上的东西,口头上的,不管是什么人,跟你说得再好,你都不要信,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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