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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竹想想以后还要相处很久，就多解释了一句：“我在末世前就不喜欢社交，可以，但是没必要的社交我都不要。到时候再看吧，好吗？”她没直接拒绝，因为以后的事说不清，未必就完全不需要人类员工。再说，系统目前为止都还挺不错，作为老板和监工来说通情达理，闻竹毕竟还是人类的思维方式，觉得态度不应该太强硬。系统听上去没什么不满：“好吧。”杜芳很顺利地提前回到基地，跟人打听到姐姐杜芬和女儿杜晶晶最近干活的地方，带着食物赶过去，叫两人回家。杜芬和杜晶晶都干瘦，杜芬推着小车来回搬运石块，杜晶晶则在旁边帮忙推车，一张脸上眼睛越来越凸出。杜芳看得心痛难忍，满心酸楚地笑着招呼两个人：“还有多久干完？”这一趟送到地方，小车停下来，杜晶晶高兴地跑过来抱住杜芳的腰，小胳膊被杜芳的腰包给硌了一下，脸上立刻放出希望的光彩，又很快掩饰，抱紧杜芳：“妈妈，我好想你！”杜芬也走了过来，带着疑虑，担忧，心疼看向妹妹：“你这次去了好多天，晶晶和我都担心死了……怎么样？”作为普通人，杜芬感觉不到杜芳的异能等级提升，但是看妹妹的表情就觉得有收获。杜芳示意回去再说：“别干了，买两张洗澡票，我们带晶晶好好洗洗。”这就意味着收获不错。杜芬也顿时轻松下来，摸摸眼睛里充满了希望正咽着口水的杜晶晶：“等大姨交了工我们就跟妈妈去洗澡，然后去吃饭，好不好？”杜晶晶用力点头，抓住杜芳的手。杜芬才干了半天，领了打半折的报酬，先和杜芳回了一趟家。这个基地是灾后第一个建立起来的大基地，是本地军区残留军人组织的，规模最大，规矩最严明，但生存条件很差，只是对于杜家这种缺乏战斗力还拖家带口的结构来说，最适合居住，也最友好。想要过得多好，就别想了。普通人干一天收获的也不过是几个不知道是什么原料的菜肉团子。菜可能是发霉的菜，可能是干菜，野菜，或者在污染过的土地上勉强种出来难以下咽的菜。肉就不要细想到底是什么，可能是老鼠，也可能是虫子。混合一些米粉，或者面粉，团成团蒸熟，就是这个基地最常见的食物。在这种时候，不去想，吃下去，还能补充点蛋白质。杜晶晶已经过了四年天天挨饿的日子，看着黑黢黢的菜肉团子直咽口水。杜芳拿出一个递给她：“吃吧，先吃一个。”杜芬略带犹豫，却没阻止。杜晶晶很懂事地抬起头看看两个大人，要把团子掰开分给她们。杜芳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杜芬也拒绝：“大姨不饿，你先吃。”怎么可能不饿？杜晶晶执着地要递给她，一双眼睛澄澈而稚嫩，映照着两个大人的面容。杜芳推回给她，弯腰在孩子耳边轻声说：“妈妈带了吃的回来，你先吃一个团子，洗完澡回家我们吃好吃的。”杜晶晶是饿怕了，食欲是个无底洞，看到吃的口水就止不住。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宽裕了一点，杜芳不忍心让她等到回去。见妈妈这样说，杜晶晶就不再坚持，看了看姨妈，把掰开的团子塞进嘴里。她很想珍惜地慢慢吃，却根本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塞。杜芬看得心酸，摸了摸杜晶晶发黄干枯，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到基地澡堂里买了两张澡票，杜晶晶还不足十二岁，暂时不用买票，但水量却是从两个大人这里匀的，也就将将够用。争分夺秒地打湿身体，抹上基地自己制作的肥皂，狠狠搓洗一通后，再打开粗糙的钢铁水龙头冲洗一番，这已经是在末世难得的享受。杜晶晶皮被搓得通红，头发也被洗得干干净净，穿上衣服后就感觉不舒服。细嫩干净的皮肉上黏着脏兮兮的衣服，杜芳见她扭来扭去，叹气：“下午去排队洗衣服吧，也是时候洗洗了。”基地的基础设施还是很齐全的，定时洗衣机只需要买票就可以使用，但水和电都不便宜，哪能像是末世以前那么干净？算一算，距离上次洗衣服已经过了几个月，怪不得孩子觉得难受。杜芬也点点头：“是时候洗洗干净了，我们晶晶爱干净呢。”她不由想起末世前，杜晶晶和自己的儿子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样可爱，惹人喜欢。可是……末世的时候，杜芬在娘家陪伴父母，丈夫和儿子都没能逃出来，夫家荡然无存，她什么东西都没带，父母也……杜芳带着女儿找来的时候，杜芬手持一根染血的红木拐杖，已经濒临崩溃。之后三个人相依为命，拼命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都不敢去想从前。杜晶晶是个孩子，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末世前的生活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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