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笑起来,好像从她身上总能找到许多乐趣,等终于笑够,又轻叹一声:&ldo;不管他以前给过你什么承诺,有没有兑现,但这次我们从上陵出来,就没打算再回去。一路上也许不那么太平,如果被上头的人抓到,保不齐把命搭上,所以他的决心你没必要怀疑。&rdo;
&ldo;可是,我在上陵待了十多年。&rdo;
李道明白她的意思,不赞同地摇头:&ldo;你哥不在,一百年都没用,能和亲人待在一起,总是好的。&rdo;
有家人,才是家。
顾津微微撼动,低着头不言不语。
李道手指稍微紧了紧她脖子:&ldo;嗯?&rdo;
就是这个轻微的动作,顾津眼睛有点潮。
跟昨晚情况相同,当那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他大掌隔衣按压她的脑袋,她仿佛缩到一个安全的壳子里,被人保护,被人安抚,所有委屈和恐惧都可以肆无忌惮发泄出来。
所以,他的冒犯在那种感觉面前,被慢慢稀释和化解。
顾津不是笨蛋,绝境重生,当她睁开眼看到他那刻,就感觉到一些变化,无论是他或是自己。他跟顾维一样像兄长,又有些不同。
她心中百般滋味,没有缘由的,竟不那么厌恶和憎恨他的触碰了。
顾津沉默太久,李道终于失去耐心,手上用力:&ldo;说句话。&rdo;
顾津自嘲:&ldo;到这地步,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rdo;
他微不可闻地动动眉头,哼道:&ldo;所以要识趣儿。&rdo;
顾津没看他,这一次乖巧地点了点头。
李道挑唇,满意了,拿走她颈后的大掌。他绷直左腿,从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在她起身离开前将人拉住。
顾津吃惊地睁大双眼,他手中竟是那个口罩。
&ldo;你看到了?&rdo;
李道说:&ldo;还算有点儿小聪明。&rdo;
想起昨晚种种,顾津仍然一阵后怕:&ldo;那通电话……我其实没报多大希望的。&rdo;
&ldo;算你命大。&rdo;李道问:&ldo;挺好奇如果我们没赶到,你会怎么办?&rdo;
顾津脑中空白,讷讷说:&ldo;我不知道。&rdo;
李道看她一会儿,没再问。
他倾身靠近,鼻端悬到她耳旁,挽了下她颊边的发,把口罩生疏地挂在那小巧圆润的耳廓上。
男人指腹粗糙,刮蹭着皮肤,带起一种奇异陌生的感觉。
顾津缩肩:&ldo;我自己来……&rdo;
&ldo;别动。&rdo;
两人同时抬眼,目光相撞,距离如此之近。
顾津心中扑通直跳,庆幸口罩可以阻隔他的味道,想起要躲时,李道先一步直身,淡笑着,揉了揉她耳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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