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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不是因为自己付出的真心不受杜夏认可,而是杜夏真的把他忘了,对他毫无印象。  “我还以为你记起来了呢。”何筝自说自话,很是惆怅。  “什么?”杜夏不解。  何筝却又变脸了,眯着眼微笑道:“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你脑子没被车撞坏,还能储存不少记忆呀。”  撞坏?  脑子?  ……车?  杜夏盯着一脸纯良无害的何筝。电光火石之间,终于把他的模样和一段消减的记忆对上。  他的太阳穴一阵刺痛,慌忙侧目,他又看到了那幅未完工的梵高自画像,从中窥得更久远的熟悉。  他脱口而出,“这幅画是拍卖品。”  “嗯,”何筝若无其事地帮他补充,“去年在港岛的画展上拍出了三个亿。”  港岛。  画展。  杜夏再次望向何筝,何筝满眼期翼,等待他想起自己。  天边有晨光破晓,鸟语蝉鸣。杜夏耳边却响起钢琴曲的幻听,欢快到诡异,杜夏还听到自己莫名其妙地问何筝,你是不是会弹钢琴。  杜夏并没有自己发出声音的实感,他听到自己说:“……你当时在展厅里弹《欢乐颂》。”  何筝还是眯眼微笑,放在椅背上的手指弹动,证实了杜夏记忆的正确性。  “但我弹完后着急要走,就没看拍卖。”何筝说,“你也是那时候离开的,我的车就不小心撞到了你。”  “你的……车?”杜夏竟不觉得诧异,有一些猜测他早就有思想准备。  “现在不是了!”何筝还捂住嘴,神情夸张和小孩子似得,语音语调也变了,嘟嘟囔囔带点鼻音很是可爱,沮丧的小情绪特别鲜活,丝毫不刻意。  他吃定杜夏了。杜夏又吃软不吃硬,他越是乖巧,杜夏对他肯定会越怜惜。  “你也看到新闻了,程荣升不认任何一个私生子,要把财产全部留给原配。”何筝皱起眉心,那张英俊好看的脸示弱起来好不神伤,男人见了把他当兄弟手足护着,女人见了要唤他妈妈的好大儿,杜夏见了更是尤怜,招架不住地动恻隐之心。  “是谁的私生子都不是光彩的事,我是怕你看不起我,不喜欢我,才一直瞒着。”何筝边说边调整姿势,折叠小腿跪坐在椅子上,再缓缓撑起,和杜夏越来越近,逐渐接近平视。  他继续卖惨,大大方方地跟杜夏哭穷,他说他现在什么都没了,就只有一个小基金,勉强够两人出国留学见见世面。  他这次是真的坦诚了,杜夏心软怜惜,差点成全他的侥幸。  但杜夏对自己的身份够清醒。他眼前的何筝不愧是豪门私生子,随机应变的能力炉火纯青,哄人的说辞更是一套又一套。  真真假假早已分不清。但不管是真是假,何筝都把杜夏忽悠玩弄得团团转,连着那颗真心也看不清。  而杜夏不想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  他凝视着何筝即将触碰上自己皮肤的唇,他希望何筝也能正视自己的过去。  “那你母亲呢?”杜夏没有迎上何筝的吻,他问,“你口袋本里的那个女人,现在又在哪里?”  杜夏问何筝,你的母亲呢?  杜夏的勇气没用在不顾一切的私奔上,杜夏竟大胆到抓起何筝的手,隔着衣服让对方自己的靠近心口的那边胸膛,掌心正贴乳头。  诡异与暧昧交织焦灼。何筝暂时还算温驯乖巧,低了低头,与杜夏的前额轻抵,杜夏心口钻疼,但还是问出了口。  他甚至要何筝去摸他的腿间,他怅然若失到难过,嘴唇都在颤抖:“你想要的究竟是我,还是”  何筝迅敏地抽出手,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打断了杜夏的叙说。杜夏的嘴巴并没有被捂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只要稍加冷静,那等疯狂的猜疑就又压回了心口。  何筝却像是与他心有灵犀,对视良久后答道:“程荣升还活得好好的。”  岂止是好,简直是容光焕发,五六十岁了还龙虎精神,搞出那么多私生子,最小的只有两岁,宝刀不老。  程荣升心理建设更好,只管搞不管养,那些女人和孩子全都无名无份,别说回来争家产,迫于舆论压力给那位两岁私生女的赡养费都只是“人道主义救助”。  程荣升最大的私生子自称二十有七,当初闹得最猖狂,岂料亲子鉴定一做竟是个假的,大跌眼镜。饶是女方拿来港岛外医院的证据,港岛内所有医院诊所都统一口径。  程荣升一个搞房产的,生意再大,外界对他的印象也只是商人,但今年的私生子混战从年初大戏播到现在还未平息,连续剧似地又臭又长,群众吃瓜之余才是真的窥见什么叫只手遮天,港岛在小报八卦里一度被戏称为“程岛”。  “……至于你想知道的那个女人,她在英国,也好好的。”比起其他传闻中的私生子,何筝担得起韬光养晦四个字,更像是原配的私生子。何筝的眼窝虽然深邃,但和纯日耳曼血统的都督独女还是有种族上的区别,他是那个画中人的血脉,他并未称之为母亲。  “我说过了,我只跟你上过床……你不信我。”  何筝说完,眉目间露出了点伤心的表情,像是被杜夏的猜疑伤到了。他没有弑父,也没有“娶母”,他比程荣升正直义气,用血肉骨刺为代价金蝉脱壳,九死一生换了个“何筝”的身份。  “你若实在不信,就和我回英国,我带你去见他。”话题又被何筝轻巧地扭转回。只要杜夏点点头,故事里的一波三折就是无伤大雅的插曲,而非骤转急下的事故。  杜夏摇头。  颇为坚定的,也退了一步。  他这是被何筝骗怕了,瞒伤了,他匪夷所思,在遇到何筝之前从未想象过,人可以仅凭借言语,就把另一个人耍得团团转。  再看何筝,那双纯良无害到蒙蔽他的双眸的眼,照旧没有丝毫杂质,杜夏和他对视久了,难免又要心软,赶忙撇开,他又想不起自己昏昏沉沉躺在何筝的车里,他当时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抑或者,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何筝的救助不过是顺手之劳,从未将自己留意,至于二月的那次相遇,又是巧合的一场偶遇。  已经分不清了,将他们俩推到今天这幅局面的是离奇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你走吧。”杜夏没和何筝相视。有些话,要是对上那双眼,就不忍说出口了。  “我也只跟你上过床,但是……”杜夏自嘲地笑了一下。他也看短视频,天底下只有何筝睁眼说瞎话到从短视频里学艺术,他杜夏就很俗气,最爱看把好几小时的采访交流剪成几分钟的合集。  所以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只记得那个女教授说,男人在某些事上确实有强烈的动物性,见了血,就跟自己画了地盘似的。  杜夏跟何筝第一次也见了血,何筝希望杜夏能和自己一起出国,归根结底是认定对方是自己的所有物。  “你没有对不起我。”杜夏有些无措地双腿紧闭,说出来的话落到何筝耳朵里直白粗鄙不堪,又拍案叫绝如名言警句。  “我那层膜就当是送你的了,我们互不相欠。以后你留你的欧洲学,我守在大芬村,也算是……好聚好散。”  何筝一怔后,噗嗤到笑出声。  杜夏羞红了脸,又不敢上前,“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认真的!”  何筝忙不迭点头,憋住笑。他到底是有些惆怅的,杜夏都没正式和他说过在一起呢,就这么决绝地要分手,他卖惨的演技入木三分,闭眼凄惨道:“你这话确实伤到我了。”  杜夏以为他这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打击,情绪失控,要疯了,正担心,何筝又是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问:“你信了?”  杜夏:“……”脸刷得就涨红了。  何筝说的可是大实话:“别说左右逢源,你连随机应变都不会,就这,还想帮庄毅办成画展?”  杜夏心情如过山车一般从云端到谷底,又羞又气地要去追打何筝,何筝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跟前承诺:“我帮你。”  杜夏怎么肯答应,何筝更是混不吝,多情得像古时候恃才傲物轻佻狎妓的文人才子,又是那么的无情。  “看样子……我把你的生活搅和得一团糟,我走了,你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何筝故意犯难地“啧”了一声,“不帮你把画展办成,我过意不去。”  他说得好心,他的眼神,无辜无害又无情,野兽般的养不熟,跟杜夏处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学会人类的感情。  杜夏被何筝的自说自话闹得没脾气。晨光熹微,何筝没再劝杜夏回家休息。  接下来的三天,何筝都没有出现,一起消失的还有庄毅。  两人当然不是约好的。庄毅酒醒后也未必还记得和杜夏的交流,没再大半夜搬家,但又一次灰溜溜从屋子里逃离,不想被街坊邻居看见议论,面子上过不去,杜夏再打电话过去,庄毅五个里面不接四个,接通了也含糊其辞,百般推脱说自己不行。  但杜夏还是硬着头皮。  他还挺固执,一意孤行。他自己没什么原创作品,之前从不主动和陆广发提办画展。但陆广发一直比他都心急,好像真的有那么点门道路子。  陆广发原本也很欣喜,以为杜夏想通了,杜夏却是为了庄毅。陆广发顿时觉得兴致缺缺,讯息回得并不及时,答应要来大卫村看看,来的日子也遥遥无期。  杜夏急啊。何筝在这等束手无策之际出现,宛如天降神兵,比从一开始就上赶着忙活讨喜多了。杜夏再见他进画室也没表现出不满,何筝也不着急,把带过来的画摊平在自己的工位上,润色了一整个下午。  杜夏在晚饭后问何筝打什么鬼主意,何筝把那幅画交给他,要他拿去裱框。  杜夏接过,一看,惊了。  那是何筝画的,却和庄毅的那幅《哪吒自刎》如出一辙。  庄毅折腾了一下午的润色正是做旧,再找旧款框装起来,和庄毅卖不出去扔掉那幅远看分不出差别。  “然后你拍张照给庄毅看,就说是在某个二手市场买的。”何筝叮嘱,价格别说太高,也别说是拍卖行,那就编得太假了,庄毅不会信。反倒是二手市场引人遐想,或许真有一位普通人瞥眼后觉得好,扔了可惜,所以捡走,再辗转多手,被杜夏意外收到。  美中不足的是,何筝是按照杜夏拍的照片复刻的,细节肯定对不上,庄毅一见实物就全露馅了,所以要把画早早得送到陆广发手里,除非庄毅到了画展现场,不然他自己都见不到画。  事不宜迟,陆广发不来店铺,何筝就要杜夏主动去找陆广发。两人带着画在某一混凝土生产厂的办公室里和陆广发碰了面。陆广发原本想打太极,何筝这张嘴一张开,这个一天不打扫就满是灰尘的集装箱改造房就成了他的主场,把这幅画的寓意内涵说得极深,陆广发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听入迷了,聊到最后给两人沏了好几壶茶,离别时收下画,答应会快马加鞭联系上面的大人物,把画给他过目。  “画不画的其实不重要,主要是背后的故事,”陆广发不愧是人精,早就听出何筝这一通乱扯是编的,但只要编的好,那就是好故事。可惜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只有何筝的三成功力,大人物要是有时间赏脸,还是得何筝亲自讲解。  杜夏就像个透明人,爱丽丝梦游仙境般全程目睹何筝在庄毅和陆广发之间周旋,他也懵了,都快走回大卫村了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冲何筝惊吼:“你这不是两头骗嘛!”  “不然呢?”何筝却理所应当。他问杜夏还记不记去年港岛那次画展都来了什么人,杜夏当然不知道,何筝就随便说了几个,全是政商军界的大人物。  说来让人冷峻不禁,程荣升表面上看着风光,为了请动这么多人来站台,拍卖品最终能敲得高价,也要半真半假半哄半骗,装不经意地透露给某位高权重的人消息,说另一位同等地位又少有交集的人物也会来。同样的话术在上流社会里传了一圈,这场画展就盘活了,成了谁都会来的社交场所,至于那通价值三个亿的来电不是别人,正是程荣升的自己人。他自己也有dirtyoney,需要通过这场画展拍卖洗白。  肥水不流外人田。  杜夏惊呆了。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能理解,何筝的性格为何如此矛盾,又怪异统一。  但杜夏更多的是幻灭。他一直以为的高不可攀纯洁无暇,在何筝的世界里满目疮痍,来来去去都是利益。  杜夏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影视剧里光鲜亮丽的豪门形象了,程荣升英俊潇洒的身影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每个毛孔也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而何筝和程荣升是有三分相像的。更像的是那种生命力和精神劲,都有一股劲提在心口堵着泄不出去,老子憋不住了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辗转反侧,儿子好一些,目前只折腾杜夏一个。  杜夏有点自己吓自己了,突然停步注视何筝,像是要好好看看,何筝身上是否有端倪,注定他以后会变成程荣升的模样。  好巧不巧,他停的地方,正是管辖大卫村的派出所所在街道。  两人离警局门口只差四五米,何筝见杜夏欲言又止的踌躇样,轻笑。  “怎么,想跑进去报案?”他的目光下移,荤话故意不贴着杜夏耳边说,音量又低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里里外外都被我熟了,这时候报案,会不会太迟了?”  蓉城的夏天本就湿热,杜夏受不得何筝挑逗,脸又热了。他害臊,抬手正要把人推走,何筝也举起了双手,双手握拳,双腕贴近做被拷状,大大方方向杜夏递过去。  “把我捉拿归案吧,趁我还只祸害了你一人,”何筝向杜夏自首,“不然……等画展办完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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